流渠和天帝达成了约定,小满很快被安排进了沉心洞,用最上等的天泽灵泉浸泡他的仙身,并且每日一换。
在这一点上,天帝并没有搪塞流渠,是很认真兑现了他的承诺。
当然,关于流渠的事,无论是小满,还是河锦,天帝都是悄悄地处理,禁止参与事件中的任何人对外说。
所以除掉流渠这个天劫、将受伤的小满放置在沉心洞中滋养,这两件大事都没有在神界及外界扩大影响。
这对流渠来说,是幸,也不是不幸。
因为这样,消息就传不到那些对她怀恨在心的人耳中,便少了他们的算计,比如竹泫之辈。
但消息同时也传不到那些也许能帮到她的人耳朵里,比如神界里热心肠的无夜,宽厚的公牧神君,抑或仁虚宫被软禁的河锦,再有远在瀛洲隐世的衢霜和仙界等。
她从早到晚都在洞中,对小满寸步不离,双眼未合。接连数日下来,除了进洞中更换天泽灵泉的天卫,再也看不到神界的其他任何人。
就连中伤小满的长风,也未见来探望过。
而且让她更加想不明白、猜不透的是,当初明明是同河锦一起来的神界赴宴,被长风请去天后仁虚宫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一面,更别提后面她被天帝关进天牢、在招摇山上被各界追杀、又被神界围剿,可以奢求他来帮她解围了。
她才刚萌芽不多的情愫,生生地被“无情”的河锦扼杀在摇篮里。
他对现在的她来说,又变得可有可无,无足轻重。
......
仁虚宫里河锦,也是无奈,已经被软禁好些日子了。可每天十二个时辰,天后依然坚持亲自看守他。
他也曾违逆天后,想要直接闯出去,然他所呆在的房屋被天帝和天后前后设下的两重结界,他用尽了全力也破不得。被困在里面的他,每每一想到流渠还被困在天牢里,便坐立不安。
河锦辗转反侧,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一个苦肉计来套天后。
既然无论他在里面怎么捶打、呐喊、苦求,她都是听不见,也不愿听,只会在外面冷眼旁观。
那好,他就来个现场自残,让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待她看不下去,要进来阻止他时,就是他出去的最好机会。
他用法术变出一把闪闪发光的银剑,在屋内假装练剑,再又装走火入魔,挥剑乱砍,划破胸口流出红血,再砍伤手臂,又挑伤脚筋。
天后在外面看到这里时,心里在担心不已,脚步还在坚持不往前迈。
最后河锦在头上给自己一掌,倒在地上,狂吐鲜血,痛苦地挣扎翻滚。
良久,他闭上了双眼,不仅要装昏迷,还屏住了呼吸,不让天后看出他还活着。
天后见状,被吓得捂住嘴,焦躁得走来走去:“本宫若再不进去,锦儿在里面走火入魔就彻底没了,这跟能不能除天劫又有什么关系!”
毫无悬念,天后最终进去了。
河锦五感灵敏,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结界打开了,就在天后进来的那一刹,他迅速起身,朝结界入口飞去。
刚卡在入口的天后来不及阻止,河锦就“嗖”一声飞出去了。
不管后面的天后如何大喊,下命令让他回头,他都当做耳旁风。他以最快的速度飞往天牢,却在半路上遇见了从鹿远宫出来想要到别处寻他的无夜。
无夜一边迎面飞来,一边说:“太子殿下,我总算找到你了。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我找你找得好苦。”
河锦停都没停,简单回答:“有事回头再说,我还有非常紧急的事。”
很快两人背向了,无夜停下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殿下,难道你还有比太子妃和小满更重要紧急的事吗?”
河锦一听,又快速地掉回头。
然后,无夜把他近几日守夜偷偷去仙界,从浅草那里得到关于流渠被神界追杀和小满被长风所伤以及流渠被迫再回神界之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河锦。
河锦听完,想都没多想就直奔沉心洞。
无夜也在后面跟着去。
二人到了沉心洞,守在洞口的天兵想要拦住他们,被河锦袖子一挥,就打晕倒地。
河锦那四尺长的大长腿,快步流星,没走到十步,就到了洞内里层流渠和小满的跟前。
流渠被突如其来的他小吓了一下,站起来。
“渠儿,你没受什么伤吧?小满他现在怎么样了?都怪我,没能一直守在你身边。”河锦上前紧紧抓住流渠的手,一会儿盯着她看,一会儿又看看浸泡在灵泉中的小满。
“我还好。小满他,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流渠挣脱他的手,闪烁其词。
“别怕,我来了,任谁我都不会让他再动你一根发丝。”
河锦说完这句贴心的话,便蹲下身去看小满,双眼尽是疼惜。
他轻轻拿起小满的小手,握在他的掌心,想起他第一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模样,想起曾经宏他入睡的日日夜夜,不禁泪湿眼眶。
“如果小满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会轻饶长风。无夜,你替他记住。”河锦背着他们,偷偷擦拭了眼角的泪,十分严肃地说。
“是,殿下。”无夜两眼翻白,无奈地替长风接下这话。
他们静静地洞中守了小满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天卫来更换灵泉时,看到河锦也在,回去禀告了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