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毛的凤凰始终还是凤凰。成明慧现在有理由相信,顾问针对林益川发进的商业掠夺,不单单只因为她是林益川的妻子,还因为他是顾家的人。
世界上心里变态的人有很多种,有一种就是自卑,见着比他好的人,便会不舒服。
成明慧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伸手去按门铃。响了许久,就在即将要停的时候,一个身穿暗红色大衣,将头发盘在脑后的中年妇女打开门上的一个小窗子,谨慎地问:“你是谁?又找谁?”
她努力露出一个笑脸,对那个人说:“麻烦去通报一声,我是顾问的朋友,林益川的妻子,来家里拜访顾家老爷子。”
这是顾家的保姆,她犹豫了一会儿,看见对方是个年轻的姑娘,不像坏人,这才应声答:“那你稍等,我去跟老爷子通报。”
几分钟后,保姆来开了门,把她领进院子。
海月楼是三层欧式建筑楼,墙体是红色,经年风吹雨打,缺少维护,墙体有些地方已经剥落,根本看不出当年的商业亨气势和品味。院子倒是挺大的,一边是菜园一边是花园。
进到客厅,顾佩璋坐在木质沙发椅上,头发雪白,脸上布满老年斑,精神矍铄,一双眼睛一直在打量她。
成明慧见了他,心里佩服,果然是大家庭出身,即使人到老年,身上也不失那份高贵的气势。
顾佩璋热情地说:“是益川的媳妇呀,快进来坐。难得你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她躬躬身子,恭敬地打招呼:“顾爷爷您好。”
“快坐,快坐。”顾佩璋吩咐保姆泡茶,然后和蔼地问:“今天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林涛是他的学生,这些年也甚少走往,晚辈间的往来更少。
“顾爷爷您真是火眼金晴,知道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成明慧将身子坐得端正,一板一眼地说:“我叫成明慧,母亲叫成文娟,凌海人。”
听到她的名字,顾佩璋愣住,然后满身戒备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成明慧努力地扯扯嘴角,试图露一个笑脸,然而她发现只是徒劳,随后丧气地说:“原来,你们一家子都知道我的存在。”
“当初他抱你回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他,以后顾家没他这个儿子,我们更不可能让一个野孩子认祖归宗。”顾佩璋严厉地说。
保姆端了茶过来,她轻轻说一声:“谢谢。”
顾佩璋对保姆说:“你先出去,我跟这个姑娘在谈事。”
待保姆走出去之后,成明慧稍稍放松身体,呈现出一股挑衅地姿态:“你以为我是来认你这一门亲戚?”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找顾问。既然他不在,那么他犯的事,总得有个人来承担。您说是不是,爷爷?”她将“爷爷”两个字咬得特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