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南絮也笑开了。
没过一小会儿,服务生就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将菜一道道地摆在桌上。
南絮扫了几眼,眉眼之间染上几分嗔怪,小声嘀咕,“点这么多干什么,吃不完的……”
年柏看着女孩皱起的小眉头,心里忽然有几分酸涩。
从前的她娇生惯养,她是南家的掌上明珠,那个男人也从来不曾在钱财上少过她的,可是到了英国后,她的生活却一落千丈,前十七年没吃过的苦,倒是通通经历了一变。
年家之前在英国有根基,因此他的生活质量几乎没有怎么变化。
他劝过她很多次,说他的钱就是她的,她完全可以自由挥霍,可她没有一次同意,从不肯用他的一分一毫。
整理好表情,年柏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顶,“傻丫头,你看看你自己还有几两肉?这不是除夕吗,多吃点,嗯?”
南絮知道他的好意,也不再推辞,拿起叉子吃了起来。
年柏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用目光偷偷打量了几眼对面的女孩。
到底是名门之女,吃相终归是优雅文静的。
她低着头吃着面前的罗勒面,眉眼低顺,没有一丝声响。
看着看着,年柏竟然出神了,切着牛排的手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停住不动。
南絮的余光里看到年柏的手不动了,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却不期然撞进一双蓄着满满的心疼的眸子里。
她一愣,很快却反应过来年柏哥想到了什么。
“年柏哥,我现在很幸福,真的。”她勾起一抹微笑,安慰着年柏。
来英国的两年,是她从来不曾体会过的自由生活。
她被伦敦艺术大学录取,每天白天上课,下课时间打工赚生活费和学费,虽然有时会疲惫,生活也变得拮据不少,但至少心里是充实的——一种令她能清晰认识到自己还活着的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