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冬天和淮岸的寒冷不分伯仲。
伦敦艺术大学的校园里人来人往,抱着厚重的书本步履匆匆前行的学子有之,在优雅文艺的校园里散步的孩童老人有之。
路过中心的那片春夏碧绿、现在已经枯黄的草丛时,都不免往角落的一个架着画板作画的亚洲女孩那边看上两眼。
其实这所世界顶尖的艺术学府中,背着画夹、手上沾满颜料的学生实在太多,原本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这个天气,还能在室外画写真的学生,简直是凤毛麟角。
南絮对所有看过来的目光回以一个微笑,神情自若地勾勒着眼前的冬景,神情认真,眉头微微蹙着。
当南絮正描摹着对面的教学主楼顶上的钟时,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她扭头,看到卡索教授站在她身后,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热气溢出后瞬间变成一缕缕白烟。
“教授?”她尊敬地唤了一声。
她认得这位教授,虽不是她的直系教授,但她偶尔回去旁听他的课。才华是不必说的,但听闻是个极为古怪的老头,对欣赏的学生溺爱,对不喜欢的学生看都不看一眼。
卡索教授没有搭理她,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画架上端正摆放着的画,静静地凝了许久都没有出声。
南絮亦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和教授并肩看着自己这副未完成的素描画,铅墨浓郁,似有木香入鼻。
良久,直到教授手中的咖啡不再冒热气,卡索才启唇,语气隐隐有些激动,“简,你曾经可是在法国皮朗门下学习过一段时日?”
南絮惊愕了一下,点点头。
卡索蓝色的瞳孔中亮了亮,语调难掩上扬,“是了,是了!我就知道是那个老家伙的学生,笔锋和手法简直如出一辙!”
南絮笑笑,唇边的酒窝绽放,提起恩师也不免怀念。
一别数年,也不知皮郎教授现在怎么样了,身子骨可还健朗。
“据我所知,皮郎一直在中国,你既然是他的学生,为什么你现在会在伦敦?”卡索看向这个亚洲女孩,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对这个来自亚洲的瘦弱女孩早就有所闻。成绩斐然,每个学期都稳拿一等奖学金,同时还勤工俭学,同时打很多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