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索推荐来的人,原来这样不负责任。”
南絮正准备跑走,身后那道声音再次轻飘飘地传来,像是一根绳索将她绑地死紧,再也无法往前迈出一步。
两年过去了,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听出他话中恶意的威胁。
以前的她被他找到了软肋,两年后她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卡索教授毕竟是好心,她怎么能忍心连累无辜的人。再说他已经知道她在英国了,就算现在逃走,又能躲到几时呢。
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是她这样的人能玩得起的。
南絮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氤氲憋回去,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转过身子,缓缓抬眸,看向房间里靠坐在沙发上的男子。
纪饶一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堪堪支着削挺的下颌,一双深如漆墨的狭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是两把尖刀一般直戳进她的心底,令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姿态,令南絮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曾经的曾经,她为纪饶画过一幅画,那画中的男子分明和如今画外的男子的姿态无二。
可有什么不同了——眼神。
她笔下的男子是温柔的、是宠溺的,可现在正在看着她的男子却是……
视线和男人对上的一瞬,南絮的呼吸微微一窒,心中涌上来一种无法言说的酸胀。
他怎么能,怎么能在对她的家人赶尽杀绝之后,用这样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她?
她努力挤出笑容,“纪先生,我身子不适,恐怕难以胜任这份工作了,我会马上找一个同学替……”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一声嗤笑打断了。
“你叫我什么?”他低沉的声音略微上扬,“你我之间已经生疏至此了,嗯?”
没人看得到,纪饶的左手掩在沙发和身体之间,已经因为攥得太用力而骨节泛白。
天知道他现在是怎样的煎熬。想不管不顾地一把将她揽近怀里亲吻个遍,却又恨她将他的一腔深情弃如敝履,恨她明明活着却不肯告诉他一声,哪怕让人带个话,也好过让他生生捱过这两年的苦苦思念。
当门被敲响,陈林去开门,却没有客套的寒暄声,有的只是陈林呆呆的一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