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补夕月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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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乌阁中,我坐在桌前望着那扇小小的窗户,神色忧郁得仿佛天塌了,而且还压到了我。

忽见刘公公带了小转子等一众太监开门而来,我还未及请安问好,刘公公便道:“走!这会子就放你出去了!皇上今日定了时辰为太皇太后拜月祈福,谁知袖子被烧了一个洞,这时辰眼看要到了,你快随我去补,或者还来得及!”

我一听这话,便知我的机遇到了,我理了理衣裳头发,拿了我的东西,跟着刘公公往正殿一路走去。走着又询问了一些细节,计划着等会儿如何补那龙袍。忽想起我的针线包袱都还在我屋里,便向小转子道:“劳烦你先跑一趟了,我的针线包袱都在我屋里,你找小榕子取我的针线包到殿里,她知道放在哪里的,你快些帮我取到殿里,我到了就可以开始补的。”

小转子知道事情紧急,点头小跑而去。

我跟着刘公公到了慈仁宫正殿,满殿济济攘攘坐着皇上的妃嫔,皆是披黄着红,插金戴玉,我看的有些头发晕,还是先见过太后皇上皇后等人。

免礼后,我朝周围望了一眼,众人都在旁直眼看着。

我很清楚,今日这袍袖若是补好了,或者可以将功折过,得以回慈仁宫继续服侍太后。若是补的不好了,使皇上失了体面,只怕我就得送了一条命。太后虽是倚重我才叫她补,只是这个差事,自太后下令起,就是和送命连在一起的,我好些日子没拿针了,有些怕手生了补不好……

多想也无益,不如做正事来的有用,我便跪在皇上的椅旁开始端详那烧的洞,思忖修补的法子。

因今日是中秋,皇上不曾穿明黄色朝服,穿的乃是月白色夕月服,我打开小榕子取来的针线包,向那一排百色线卷中扫了一眼,迅速挑出一卷月白色线。

此时太后、皇后、众妃嫔、宫女太监都围在周围看着,我将月白色的线递给小榕子道:“小榕子,你将这线抽出五尺来,用双指从头到尾搓几遍。”

小榕子接过线,有些疑惑,“皇上袖上的洞不甚大,五尺线够用我还能理解,可是为什么又要搓这线呢?”

我正从针线包中一长排大小不一色泽各异的针中挑选合适的针,听得便道:

“方才来的路上我问了刘公公,皇上这件夕月服是两年前做的,虽一年只穿一次,但这衣袍存放久了颜色会重些,这会子没地方儿找两年前的陈月白线去,只能用这新月白的线。只是这新月白线补出来,补的那一块地方颜色会比周围的浅些,看着太分明。若是这新线能经过手搓弄,修补出来的虽然也会与周围有些差异,但也不是人眼能分辨得出来的,也就能过得去了。”

小榕子笑着点头,忙开始解线搓线。太后在一旁,也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看着我行事。

我向针线包袱中拿出一把金色小剪刀,将皇上袖上洞周围烧得卷成黑色的细边一点点剪掉,皇上的袍服左右袖子上各有一条龙,这洞正好烧在右边袖子上绣的龙须上。若是只补袖子不补龙须,那势必使皇上袖上的龙短了一截须,若是只补龙须不补袖子,那洞已烧空,补绣龙须也没有依托。故此须得二者都绣,而且得先补袖子,再在补好的袖子上补绣龙须。若能使皇上脱了袍子,再将这袖口绷起来绣,会方便些,现在众人都在旁,又不能使皇上脱了袍子,可怎么绣才好呢?我完全被难住了。

此时的眉舒站在和妃娘娘身后,也随众人看着妧伊补皇上的袍子,看见妧伊额上慢慢渗出了汗,她忽想起幼时在宫外二人相处间的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