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祁玉已经叫来了太监们,都跪地侯着。
见我回来,祁玉道:“奴才方才已经仔细问了,今日吃了贵人赏菜的,就是这些人。”
我视看一回,他们半夜吧被叫来问话,一个个都有紧张,我只好向他们笑道:“大家不要紧张,都起来说话!叫大家来,并不是有什么大事,只是问问,今日的赏菜,大家以为如何?”
太监们道了谢站起来,躬身道:“回贵人话!贵人赏的菜,好极了,可口极了!”
我笑点点头,“今日的赏菜之中有蒸螃蟹,拌肺片,茄汁鲜鱼卷,还有一道虾饼,这几样菜怎么样?”
太监们有的赞肺片,有的赞鱼卷,有的赞螃蟹,却没有人说得全。
我知道这样问不出我要的答案,便开门见山道:“方才这四样菜,可有谁都尝了的?”
几个太监都摇头。
我看了他们一回,这人分明都是在撒谎。一般赏下去的好菜,会被传着吃的一点儿不剩。他们大约是怕说出自己吃的样数多,显得自己贪嘴,一个个都不说实话,我只好道:“我今日要尝了这四种菜的人帮一个小忙,若帮了忙,有赏银!”
话音未落,一个有些胖的太监跪出来,道:“回贵人,奴才今日倒是吃了些赏菜,但也没尝到多少。那三种菜奴才虽都尝了点儿味,只是那茄汁鱼卷,奴才只喝到了点浓汤汁子,贵人瞧,这样儿算不算尝了?”
我笑道:“算!算!这样很好!你留下!”又向其他太监道:“你们都下去歇息罢!明儿不用早起打扫,可以歇半天!”
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惊喜,齐跪地道:“奴才谢贵人恩典!”然后一一退去。
我向那留下的胖太监道:“你今日除了赏菜,可还吃其他东西没有?”
那太监道:“回贵人话,奴才每日差都多,今日也不例外。奴才洒扫完,吃了些赏菜,就回去当差了,并未吃其他东西。”
我点头,拿着那装了秋露白的酒壶,向那太监道:“这是赏你的酒,宫里带来上好的秋露白。”
大约是有些前车之鉴,那太监见要赐酒,吓得哆嗦:“奴才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儿,还求贵人饶了奴才!奴才家里人都没了,奴才要是再没命,家里可就绝后了!”
祁玉哈哈笑道:“你好奇怪,你都净身进了宫了,即便你活着,你家里难道就不绝后了吗?”
我止住祁玉,“别取笑他!”又向那太监道:“这不是毒酒,是正经上等的御酒,你不信,瞧着我喝。”
说着我便倒了一盅,一口喝完。那太监见了,便接过祁玉递来的酒,也喝了。喝完神清气爽,笑道:“奴才谢贵人赐酒,果然是宫中上好的酒,醇香轻久,沁入骨髓的香!”
我点头,又与他攀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祁玉在旁暗暗观察。聊了一会儿,那太监便垂着头打瞌睡,祁玉轻轻推了推那太监,他便瘫软在地,趴着模糊告罪道:“奴才该死!奴才失礼了!”
见了这太监的情形,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我向祁玉道:“叫外头守夜的人送他回去歇息,明日准他一整天的假!等他醒了,别忘了送他赏银。”
祁玉点点头,便去了。
等祁玉回来,我便道:“先前在殿中,我犯困的情形,和刚才这个太监一模一样。浑身无力,困得神志不清,头脑模糊。我可以断定,那几样菜和那壶秋露白之中,一定有问题。”
祁玉便开始分析,“那秋露白皇上、和妃大家喝了都没事,所以,酒没问题,问题应该那四样菜之中,里面应该至少有一道是下了药的。”
我补充道:“你忘了?方才的太监吃全了那四种菜,却也没事。”
祁玉道:“这也奇了,那为什么还会困成那个样子呢?”
我道:“那个太监是在喝完秋露白之后犯困的。我看,一定是那些菜中被下了药,这药见了酒就起效,所以和妃才特地拿出宫里带出来的秋露白让大家喝,商儿和迹儿才那般殷勤地给我倒酒。这种法子确实高明极了,将下药一分为二。咱们便是想查,但这菜吃了没问题,酒喝了也没问题,食具都洗了,也没处下手查。”
祁玉一想到食水都不能安全了,便骂道:“和妃的手段真下流,咱们在这行宫里,连饮食都危险,真不如早点回宫算了,免得死在这儿!”
我只得先安抚祁玉一回,道:“我来这里有皇后娘娘的使命在身,只能呆着。和妃今日见我破坏了她侍寝的计划,可能接下来会使力对付咱们了,咱们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