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舟侧目,不禁道:“你才见她几次,就这样妄下论断?”
“你不懂。”林嵯撑着脑袋:“这种感觉很难说,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即使知道她坏,她不好,但闭上眼睛想的全是她。”
“恕我问一句。”孟竹舟不擅长调解他人情感,但他还是本着对林嵯负责的态度:“你想起她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坑了你,你心里意难平,所以才总想着?”
林嵯无奈道:“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这边孟竹舟二人就江半夏的身份问题不断讨论,那边江半夏已经出了门。
她前后左右寻了一大圈,没有发现何乔倚的身影,于是拜托何母传话,等何乔倚回来了,让他在北里外老槐树下等她。
像北里这种销金窝,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空气中脂粉的香腻味,京都有夜禁,江半夏卡着最后的时间赶到北里。
她按照那人给的地址,沿街一路往里走。
紫竹轩?光听名字,像家书局,但开在北里,就要发散的往别处想,兴许这是一家别有情调的妓馆。
北里尽头有很大一片竹子,绕过规划好的竹林小道,紫竹轩的院门就出现在江半夏眼前。
紫竹轩三个瘦金字体规整的刻在牌匾之上,门口迎宾站了两个油头粉面的窈窕小厮,他们青衣下是桃粉色的褶裙。
见此江半夏恍然大悟,这是一家‘南风馆’。
男人不光喜欢睡女人他们更喜欢睡男人。
这让江半夏想起北镇抚里的一则桃色传闻,据说有个颇有权势的刘姓同知和另一个姓张的世袭指挥使关系非同一般,两人好到穿一条裤子,张指挥使的老婆就是那刘同知替他娶的。
张指挥使因为是世袭,没什么权利也没什么本事,只能靠着俸禄在京都勉勉强强生活,刘同知就经常接济他,两人常常‘抵足而眠’、‘共浴于室’。
后来刘张二人被言官弹劾‘淫狎’失了官,北镇抚司的人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听说刘张二人不光自己睡还经常互相换老婆睡,败坏礼义廉耻之极,闻所未闻。
上面的人震怒,下面的人却觉得稀疏平常,官老爷睡门子的事不多也不少,这位只是睡了个同僚却被罢了官,委实运气不好。
江半夏初闻此事时,唯一感叹的是这位姓张的指挥使为了赚老婆本无所不用其极的态度,自己给人睡也就罢了,连他老婆也要带上。
她更感叹的是那群言官,大半夜的不睡觉趴人家房顶抓奸。
想着她进了紫竹轩的院门,那两个油头粉面的迎宾像是认识她,径直领着她沿小路往后院走。
紫竹轩不大但也不小,纵深能有三进,里面所有的屋子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听到嬉笑的声音。
相比起别家这里安静多了。
“您里边请。”迎宾拉开门伸手延请,江半夏注意到门边摆放的鞋子。
迎宾见江半夏站着不动,他提醒道:“客人在这里脱鞋,脱了鞋才可入内。”
江半夏犹豫,她看了看衣摆,足够长,若是脱了鞋她小心点应该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