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一开始他和江半夏相处不是很愉快,但他不得不承认江半夏这个人很护短,在北镇抚司里毫无缘由的护着他,有时候还会拿出俸禄贴补他们家。
但,他就是背叛了她。
“她其实...已经知道,我,背叛了她。”何乔倚垂下头苦笑道:“这次见面后,她应该早发现了。”
否则不会对他像旁人一样冷淡。
“为什么?”范清隽满脸疑惑。
何乔倚笑出声:“为什么?她最常说的就是没有什么为什么。”
“那么,你是铁了心不说?”范清隽皱眉。
“你杀了我吧。”何乔倚倒头闭眼,他露出截脆弱的脖颈,视死如归道:“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范清隽瞥了眼何乔倚:“你自己和她说。”
说完他收脚,让出身后的江半夏。
她完全站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静悄悄地像个木头人。
“你,做的很好。”江半夏轻声笑了起来:“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
“不过。”她声音一顿:“你做的还不够狠。”
何乔倚猛地抬头,他盯着江半夏,似乎是要将她看个清楚。
“你有很多机会能杀了我,可你没有。”江半夏向前半步,她咧嘴笑了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杀了我很简单。”她比划着脖颈和胸口处:“这里和这里还有这里只需要一刀就能杀死我。”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何乔倚干巴巴的咽了口吐沫。
江半夏神色平静道:“我没有发现,是你自己暴露了行踪,第一次在土地庙,第二次就是今日。”
何乔倚面露震惊,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很早我就告诉过你,要对一切权利和诱惑保持警惕,可惜,你没听进去。”江半夏下意识的搓了搓食指:“告诉是谁?”
她缓缓蹲下,与何乔倚对视。
冷漠毫不在乎的表情让何乔倚如坠冰窟,他惧怕这样的眼神,惧怕如此冷漠的江半夏。
“我...我不能说。”
“哪怕死也不能说?”江半夏好笑道:“那个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权利、地位、还是财富?亦或者是求而不得的东西?”
她轻柔的拍着何乔倚的脸:“你真可爱。”
何乔倚瞬间瞪大双眼,他从没听江半夏这样夸过人。
“傻得可爱。”
江半夏低声道:“我再告诉你一句,没有任何东西能比活着更重要,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信仰也罢、舍生取义也罢,都是一个说辞,你以为的伟大,其实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