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挡在前方,长剑向着半空抽砍而出,嵌进怪物的骨骼,带着整个怪物砸向一边,房间里的湖水立刻包裹住还在挣扎的怪物,似要把它拖入某个无底深渊,安格这才看清这怪物朝上的主体部分长着两个乳房和三个人头,一个老年男性,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女孩,六只脚分别是人类的手臂,纤细的红蓝色血管在脑袋下结成一束,拖在地面。
黑色的残留物在顺着安身下的湖水汇聚成他的影子,他一面打量着安格身上有没有伤口,一面微侧脑袋听同胞传来的低语。
“我知道了。”安简短地结束对话,一个抬眼,房间里所有的布料与纸制品燃起橘红色的火焰,迅速化成灰烬,和那只怪物一样被房间的湖水系数吞没。
安格从怪物的尸体中抽出长剑,心疼地看了眼因蛮力使用而砍出的缺口,小心收起来:“接下来去哪儿?”
兄弟俩从西区主干道往郊外去,一路向西继续,途经不少人家都点起油灯或蜡烛,能看到情况不太好的居民在自家屋里或者院子里大哭大叫,有人光着脚在雪地里大笑,有人站在屋顶蹦跳,他们的家人又惧又怕地跟在身后拉着他们,安对这些大步略过,直向着西方奔去。
泥泞的道路边连杂草都被踏平,这里靠近西区主干道的庇护所并非全以木板和废料搭建而成,有官方的巫师以巫术将地面泥土软化抬起,帮他们堵上搭建一个较为牢靠的住所,唯二的缺点一是无法随意扩建,二是春暖时分雪水渗进土墙,整个街区会像泥潭一样。
那些泥点会随着郊区居民的脚步在西区、商业区延展开来,成为上流阶层鄙夷的对象,也成为会让政教局头疼半个月的公共卫生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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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这两个问题以另一种形式一起出现了。
郊区的积雪被染上一层棕褐色,大片粘稠蠕动的泥浆泛滥,还有漂浮的木板与树枝,许多人躲在自己小小的庇护所不敢外出,而这些泥浆蔓上他们的“土包”将门板缝隙封死,安格听到有人从庇护所内竭力拍打着门板,还未封死的门板内不断有泥浆外涌,泥水快灌到这些“陶泥罐子”的一半了。
安格踏进泥浆,踩在了干净的湖水上,从安身周溢出的湖水延伸向安格要去的泥屋前,安格把长剑卡进缝隙,让干净的湖水得以灌入,同时以门框为支点,发力撬动门板。
泥水带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泥人”从庇护所内摔出来,溅了安格一身。
很快清透的湖水从头灌下,将安格和地上的人浇了个干净,那是个瘦弱的女人,四肢都还健全,神智也还清醒,起身朝安格道了谢就要离开郊区。
“你有去处吗?”安拦下那女人,“没有的话就往郊外的根植园跑,这里离政教局太远,你这么跑过去会冷死的。”
“可……”女人看了眼前方泥泞的道路,安格走到她的身边,这一片复杂的棚户区有不少人都被封死在了土屋里,只有少数人跑了出来,正挂在高处的岩壁上。
“去根植园!”兄弟俩一边带着女人往前走,一边朝四周吆喝,经过一些土屋的门口安格被拦住,安默默朝他摇了摇头: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只有他们两个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刺激为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普通人送去避难,然后找到这一片异象的源头。
他们大概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安猛然在前方感觉到了熟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