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嘲弄道:“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麟德真人似乎不愿意与老儒做这口舌之争,开门见山地说道:“贫道要顾羽身上的那第二份气数!”
老儒摇头道:“莫说老夫现在无力与顾羽相斗,就算可以,这第二份气数也不该属于你,北庭大半气运,已经足够你乘鹤飞升了。”
麟德真人蓦然生出一股怒气,道:“若是北庭气运当真这么好取,你以为贫道会对南朝下手?慕容愁已然耗去三分,若是竭泽而渔,你不会不知晓后果!”
老儒毫无风度地就着壶嘴饮了口酒,擦了擦嘴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人世间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算是上面那些人也无法更改。”
“南朝气运来自六国本就是他人之宝,北庭气运就算被你掏空,最后的结果无非是大楚统一天下承平三四百年,而后便会再次分崩离析,这才是真正的天下格局,不是你做什么就能改变的。”
麟德真人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字字斟酌老儒的话语,睁眼后冷冷望向这位天命所选中的厌胜人,道:“你也别提什么规矩,无非是成就儒圣境界后有了自己的想法,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感到不满了,这世间并不介意少一个李沾衣,再重新出现一位厌胜顾羽之人。”
李沾衣微笑道:“夏虫不可语冰,说到底你还是那井底之蛙坐困孤城而已,就这还想要顾羽的第二份气数,着实是有些痴人说梦。”
“别说顾羽,光是陆昭便足够让你有些道心不稳了吧,你可别忘了,陆昭自从进入上京后还什么都没做,你便先自乱阵脚,将来就算能成功,顶多也就是化虹飞升而已。”
麟德真人洒然一笑,拂尘一摆,夜幕中便有常人肉眼难以察觉的滚滚紫气向高楼涌来,如同武当山上八十一峰朝大顶,这几乎凝为实质的气运就像是通灵般被麟德真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李沾衣眯起眼,“哦?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请我前来的资本?”
麟德真人重新恢复高人风范,缓缓说道:“贫道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顾羽来到,贫道请你来,是想让你提前开始对陆昭的布置,汴京城外那一战想必你也在暗中观瞧,你当知晓这世上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个顾羽了。”
李沾衣忽然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愁,笑问道:“被人一剑穿心的滋味如何?”
说罢,不等慕容愁回答,李沾衣便自言自语地说道:“想必不亚于冰炭置肠。”
麟德真人道:“若是你答应的话,事成之后贫道可助你收纳那女子遗留给顾羽的那份气数,你也可以达成所愿。”
李沾衣笑了笑,提壶再饮,道:“还真是让人动心啊。”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的话,你,我,还有慕容愁,都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