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们吃罢早饭回房,见自己的东西被翻的七零八落,连枕头芯都被抽出来,决明子散落一地,却也不敢多问上一句。
眼见东西两院都被翻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连魏嬷嬷也觉得有些蹊跷了。
“这药渣里确多了一味致梦魇的药,可咱们的药都是在小厨房煎的,只有一扇仅能从里边打开的偏门是直通外面花园的,若无内应,西东两院的人很难动得了手脚。”
“那味药材可易得?”薛嘉兰听闻姚氏遭人暗害,也是忧心不已。
“炽草倒也是寻常的药材,只是富贵人家不会用,若不是有意种植的话,大多与梅林共生。”这些事儿魏嬷嬷都已经向大夫打听清楚了。
“那定是文氏那小蹄子做的!”旁边站着的薛嘉琦一下站了起来,兴致冲冲的说。
文氏近来得宠,不是她能有谁!
姚氏瞧了魏嬷嬷一眼,魏嬷嬷平静的说:“老奴原先也有此疑虑,所以文氏房里是老奴亲自去查验的。不过,她房中并无炽草。”
薛嘉兰听到花姑姑这样说,也就没多想,又问道:“那猫儿为何会发狂呢?”
魏嬷嬷略一躬身,对薛嘉兰道:“那猫应该是被喂了发情的东西,这才发了狂。”
“那定要好好审问养猫的丫头。”薛嘉琦插话道。
她能想到的事情,魏嬷嬷如何想不到?
“不曾想我薛家还出了个这般工于心计之人,真是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呐。”
姚氏用一种十分轻松的口吻说着这句话,尾音轻渺而冰冷,像是能化作一双利爪,在旁人不设防之际,死死掐住她的喉咙。
薛嘉琦听见姚氏说这话的语气,只觉毛骨悚然。
“娘。”薛嘉兰有些畏惧的唤了一声。
姚氏氏没有理她,只是出神的望着堂下从琉璃窗外折射进来的一枚光斑,眼神冷然,嘴角却含笑,实在是古怪非凡,叫人有些害怕。
姚氏出身不高,并非嫡女出身,而是庶女。
若不是她的姨娘深谋远虑,谋夺了嫡子的性命,她的兄长就算是靠着自身本领建功立业,又如何能继承家业?她如何能嫁给薛澎做嫡妻?
她今日的一切都是姨娘算计来的,所以自她做了主母之后,也分外警惕这些女人。
因为她深知这女人的心计,可以忍耐,可以蛰伏,只为在关键的时,献上最最致命的一击。
姚氏今日这要抄家的架势,确让薛嘉云心中慌乱了片刻,但这慌乱,不及曹姨娘忽然的一句,“云儿你暗地里可做了什么?”
薛嘉云正在收拾自己的床褥,闻言也只是抿了抿嘴角,疑惑的单吐出一个字,“啊?”
曹姨娘有些摸不准了,索性道:“谭嬷嬷搜屋子的时候,我瞧着你有些紧张,姜丝都肯吃了。”
薛嘉云转过身来,苦着一张小脸,道:“姨娘你一直说那姜丝炒肉丁好吃,我今日信了你的话,心血来潮想吃一口。又酸又辣,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