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人的位置已经掉了个个,变成姚氏有求于县主。
薛嘉晴旁观着,只觉摸不着头脑,眼见自己愈发插不上嘴了,便笑道:“游弟还小,总有些孩子心性。”
两位长辈都没理她,公主又对姚氏道:“还有端儿,你打算怎么办?”
一说起姚氏的三个儿子,她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叹了口气,道:“正妻只得慢慢挑了,总不能挑个落魄户惹人笑话。不过我已给他挑了两个通房伺候着,能早些有子嗣,我也能安心些。”
公主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
姚氏看着公主难得的柔和态度,心道,她养孩子不过是新鲜几日,等厌倦了送回来,依旧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如此想着,姚氏便宽了心,道:“那诚儿的事,就请公主多多费心了。”
薛城虽平庸了些,但还算规矩,公主倒也是真心实意替他牵线的。
这桩子买卖算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此成交了。
花姑姑绷着张脸,显然是不赞同的。
姚氏出了小筑之后,花姑姑便在她耳畔啰嗦了许久,无非就是嫌姚氏此事做的不对,不该留那孩子一条命。
姚氏听得头疼,也有些不耐烦,对其道:“诚儿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了,那个贱种还在吃奶,有没有命活都不一定,何必这么担心?”
花姑姑想说什么,就见姚氏忽然停下脚步,道:“曹氏如何了?”
花姑姑也在疑惑此事,道:“无人来报,应是无事。”
“不应该啊,雀儿每每来报,都说是眼睁睁看着她喝下去的。”姚氏喃喃道。
姚氏额上忽叫一片落叶打了一下,她心里正想着阴损之事,不禁吓了一跳。
“说起来,曹氏身边的那个绒儿,也太忠心了些吧。原以为她跑出去是为了通知老爷,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去通知公主的。”
花姑姑搀扶着姚氏,在秋日温和的阳光下,老妪微哑的声音却显得格外阴森。
姚氏一脚踏在干燥的枯叶上,发出碎裂的声音,“哦?既然如此忠心,必定知道不少事。”
姚氏总算有一句叫花姑姑满意的吩咐了,她脸上流露出期待好戏的神色来,道:“是。”
……
当秋高气爽时,枯叶也叫人觉得是乐趣,薛嘉柠和丫鬟在西院的枯叶堆里追逐笑闹。
曹姨娘靠在床上,听着外头笑声脆生动听,啜一口绒儿喂过来的药,叫人心里舒服。
转眼就到了秋雨绵绵时,公主带着长生回了公主府,薛嘉云回了西院,坐在床边与曹姨娘对望着,她们生生忍住泪,逼自己露出笑来。
薛嘉云努力从长生那与其他婴孩无疑的小脸上,揪出些特殊之处,句句说给曹姨娘听。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忽听到瓷器炸裂,水声四溅的声响,随即响起绒儿的惊呼。
曹姨娘赶紧掀被子下床,准备一看究竟,就见红椒走了进来,对其勉强福了福道:“云小姐,跟咱们走一遭吧。”
先是婢女被带走,现在又是女儿,曹姨娘顾不得身子的虚弱和疼痛,连忙跪在地上,对红椒道:“红椒姑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姨娘,地上凉,你快起来。”薛嘉云也很害怕,却还是拼命想要搀扶起曹姨娘。
红椒瞧着这母慈子孝的戏码,冷道:“姨娘这是做什么?夫人想见小姐罢了。你为何做出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可是暗地里做了什么错事,如今心虚了?”
曹姨娘连连摇头,道:“夫人见一个丫头片子做什么,姑娘把我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