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道:“好笑,你这般帮她,竟然不知道她的出身来历?”
洛影寒、宫心竹听了,一颗心往下沉。
刚才一说到“蓝鼎铭的孙女”,雪千崖的口吻立刻就变了。
雪千崖道:“你说她是蓝鼎铭的孙女?”
楚清音已经将宫心竹的身世公布出去了,可是雪千崖飘然世外,还没有听说。
此时陡然听到“蓝鼎铭”这三个字,心中震荡可想而知。
他想起了十七年前,京城……
来人道:“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她自己。”
宫心竹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她背对着两位前辈,她道:“他说得没有错,我姓蓝,是蓝家的后人,我叫‘蓝心竹’。”
她早就过了心中的那道坎,就算蓝鼎铭再坏,那也是她爷爷,生而为人,假如连自己的出身来历都不敢面对,那还算人吗?
是以她没有任何隐瞒,直接承认。
雪千崖道:“这……唉。”
段八荒道:“真的没想到,罪相蓝鼎铭,还有后人在世。”
来人道:“是啊,如此罪恶滔天之人,竟然还有后人在世,天理何在?想我白家,三代忠良,为国为民,却也险些断子绝孙,天理何在?”
他连说两句“天理何在”,激愤之情,可以想象。
白家?
难道是……
雪千崖道:“公子姓白?令尊是?”
来人在笑,笑得很苦涩,边笑边道:“我身负血海深仇,未能得报,还有什么脸面提起先父之名?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遂了心愿,两位前辈武功盖世,假如硬要阻拦,那就把我这条小命拿走吧。”
段八荒道:“你不会是……白松槐、白公的后人吧?”
来人仰天大笑,笑着笑着流下泪来了,他道:“前辈何必非要我承认呢?就让我这具行尸走肉拖着自己的残躯,死狗一样着活着,不好吗?”
雪千崖道:“白家?白松槐?十七年前朝廷的兵部尚书,只因蓝鼎铭存心构陷,罗织了好几道罪名,最终也是满门抄斩。后来蓝鼎铭东窗事发,白家被朝廷平反。”
洛影寒一直在听,也一直在强运内功,想要冲破对方封住的数处要穴。可是来人武功算不得登峰造极,青竹棒打穴的手法,倒是十分厉害,以他此时的内功,试了十余次,竟然未能冲破。
宫心竹想必跟他一样,只是她的修为要弱一些,更加没有可能冲破。
雪千崖道:“说起来,白公对我,也有几分恩惠。”
段八荒道:“这又从何说起?”
雪千崖双目微眯,轻轻叹了口气,道:“早年我的一位朋友,被人无端陷害,进了朝廷的死牢,不日便要问斩。我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想要救他出来,结果没能成功,后来得白公相助,这才救出朋友。”
段八荒道:“你那朋友,确定是被冤枉的?”
雪千崖道:“这个自然,后来我这位朋友,老死于病榻,算是寿终正寝。他一生感念白公活命之恩。”
来人眼眶微红,道:“谢谢你还记得这些。”
雪千崖道:“白松槐白老先生为人忠义有节,当时朝廷上下一片黑暗,唯有白公一心为民,浩然正气,当时朝廷的几位权贵私底下拉帮结派,大搞党争,多少仁人义士,无辜受到牵连,莫名身死。要不是白公从中斡旋,还不知要多死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