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不在,何必装可怜呢!”笙歌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冷笑道。我单手处理伤口,柔声道:“不管笙歌信不信,伤害月出不是我的本意。我会查清整个事情的真相。”我取出随身带的胭脂,踮起脚尖,在笙歌的疤痕上画了几瓣梅花。见笙歌仍旧别过脸去,杀气重重,便递给笙歌自己的匕首,泣道:“我不否认,为了报复刘珺,我做出了很多可怕的事。好好照顾月出,远离刘珺,还有像我这样的人。”尔后,我向笙歌挥挥手,潇洒地离开九华殿。什么时候,我也成为了冷傲的女王,褪去少女的稚气呢?蓦然,我蜷缩起身子,痛得无法呼吸,泪水像高脚杯里的红酒洒出,最终将我完全浸没,失去了知觉。
“dash……”不知多少回从梦中惊醒喊道dash的名字。我害怕睁开眼,这个世界没有dash。但是,有一段磁『性』的声音,令我不得不恢复意识。“醒啦,醒啦,可担心死襄王了。”佑宁摆着兰花指擦泪。“堇姐姐要是死了,念奴一定会宰了襄王。”念奴扮了一个鬼脸,端来一碗温热的人参汤,笑道,眼角还挂着泪花。“张骞?”我竭力靠在榻上,疑『惑』地看着一张邋遢的脸,问道。“不好意思,吓到堇姑娘了,赶着向陛下汇报楼兰及周边国家的剧变,忘记梳洗了。”张骞用袖子遮着脸,笑道。“楼兰王子的死,跟刘珺有关吗?”我喝了几口人参汤,问道。“堇姑娘,国家大事,张骞不便透『露』。”张骞迟疑许久,避开我的眼神,道。“这里是宣室,所有的奏折我都看过,有什么国事是我不能知道的!”我冷笑道。张骞沉默不语。
“站住!”我喝道。“堇姑娘,时候不早了,得回去伺候襄王沐浴更衣。”佑宁拉着张骞离开,被我的气势怔住,转身笑道。“是刘珺抱我回来的?”我问道。“堇姑娘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可把襄王吓得脸都白了。”佑宁道。“所以,你一直都相信刘珺没有伤害过公孙姑娘,从没想过暗杀刘珺。”我盯着佑宁,道。“不是堇姑娘让我相信襄王吗?”佑宁支支吾吾道。“那条手帕上的血渍是笙歌的,对不对?刘珺机关算尽,无非是对我厌倦了,利用我入宫当他的傀儡,监视刘彻,眼不见为净。”我冷冷地道。“襄王是觉得将堇姑娘留在身边太危险了,才变着法骗你入宫。不该说的也说了。”佑宁见我没有动容,急得泪珠也飘出来了。
“住口!襄王憎恨女人。他当女人只是衣裳而已,喜欢的时候自然疼惜,不喜欢就撕烂。”念奴怒道,她眼神中流『露』出的仇恨,似乎想将刘珺拆皮剥骨。“堇姑娘,张骞也听过长安城的不少传言,所有爬上过襄王的床的女人,都会出现在温柔乡里,做着最卑贱的活。”张骞思忖许久,才轻声道。我冷冷地瞥了一眼,将手帕扔过去,佑宁嗅了一口就立刻使劲捏鼻子,踩了几脚。“虎毒不食子。刘珺要处置月出,对不对?”我冷笑道。佑宁低头不语,退到门口。“我有办法让刘珺开口说出公孙姑娘的投水之谜,你要配合我。”我花了很大力气站起,挽起想过来搀扶我的念奴的衣袖。“这些伤疤是刘珺造成的吧?”看着念奴倒在我怀里哭泣,接着是佑宁用手巾擦泪和张骞掩面心疼,我竟依旧保持冷漠的表情。“我累了。佑宁,去告诉刘珺,晚上我想见他。”我又爬到榻上,侧着身子,假装睡觉,眼泪一滴一滴滑过冰冷的脸颊。“jessica, 我从没喜欢过你,这一切是你的错觉。”dash躺在病床虚弱的声音,刺破所有的柔肠。
“怎么不多睡会儿?”再次苏醒时,发现躺在刘珺的怀里。他的眼神,像悦耳的大提琴曲一样吸引我沦陷其中。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恶行和昨晚将我泡在池水的窒息感,我一定会疯狂地爱上他。我主动去吻他冰冷的唇,然后羞红着脸推开他,笑道:“给你做碗虾仁阳春面,今晚留下来陪我。”
我端来一碗滚烫的虾仁阳春面时,刘珺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夺过面条,津津有味地吃完。“好歹给我留点汤汁嘛。”我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吞完剩下的汤汁。他放下碗,将我的双手扣在榻上,眼神从嘴唇滑到腰肢,笑道:“下次换个大点的紫檀木榻。”尔后,一阵热吻。
等听到他温柔的鼻息声,我才悄悄爬起来,找到事先煎好的催吐『药』,一饮而尽。接着,肠胃剧痛,呕吐了出不少鲜血。明明只是喝点汤汁,也能被砒霜的毒折磨得如此严重。不过,这不影响我成为他致命的弱点。我冷冷地望着刘珺俊美的脸庞时,眼角湿润。
真相无论有多么残酷,我都会努力去了解。从不介意,看着自己冷酷成一座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