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雪人做的?”刘珺恼道,径直将我的脚往怀里送,眉眼间笼罩着令人沉醉的宠溺。
一股暖流从脚心传达到我的心房,嘴角不禁噙了甜甜的笑,和着眼泪一起溢出。“刘珺,我们今晚不要斋戒,好不好?”我尽量用刚起床的声音道,娇嫩无力。趁着刘珺心疼我的体寒,当然要讨点好处。
刘珺重重地放下我的脚,拂拂衣袖,向我『射』来一阵寒光,就走上了船头,冷冷地跟佑宁道:“靠岸。”
佑宁收到指令后,摇桨的速度竟如箭一般飞速。两岸的景『色』眨眼飘走,而从来不会晕船的我,居然将早上吃的那丁点白粥全部吐出来了。半个时辰过去,佑宁已经稳稳地将揽绳套在泊位处,等待刘珺进一步的指示。
“给她一串铜钱,轰她走。”刘珺冷冷地道。他背对着我,双手别在后面,磊落的白袍扬起,似乎与这青山碧波融为一体,令人春心『荡』漾。
佑宁踟蹰了片刻,对刘珺那抹清冷的背影太畏惧,不敢上前说话。他回头向我递了一个奇怪的眼『色』,张张嘴巴,仿佛想偷偷表达什么,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透。
接着,刘珺道了一句“蠢女人”,便准备下船。
什么蠢女人呀?明明就是你喜怒无常,一会儿柔情似骄阳,一会儿冰冷如寒潭,正常的女人都吃不消。于是乎,新账旧账齐齐在脑海里翻腾,我抓着刘珺的胳膊,恼道:“刘珺,你现在腻了,想甩掉我,对不对?现在正式告诉你,我要先甩掉你。我就弹了一首为dash创作的曲子,你就生气不理我。dash就从来不会恼我。真的很后悔没有把初夜给dash……”
话音未完,刘珺已狠狠地掐着我的下巴,那双寒星眸子此时藏着一场遏制不住的暴风雨。他随意地将我扔在船头,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迈。
我的身子不偏不倚地撞在柱子上,痛得眼泪哗哗,只得泣道:“就准你和月出、叶雪樱、李倾城那一帮美人上床,我怀念一下前夫就是错。”想起叶雪樱和刘珺是一同出征的,越发地委屈了,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待刘珺的身影消失了,佑宁才搀扶起我,替我抹眼泪,翘起兰花指,叹道:“堇夫人,的确是蠢女人。襄王提前向太皇太后传书,执意娶你过门,又怎么会舍弃呢。”
“我不信。”我摇摇头,哭累了,只剩下一肚子的怨恨。
“是叶姑娘主动去的河西走廊。襄王为了她的安全,才收在营帐,并未碰过她。”佑宁急切地道。
我『揉』『揉』身子的肿痛,眸子也逐渐冷淡下来。
“襄王不是气你与夏国那位先生伉俪情深,而是怕你一念旧就跑回夏国了。你每次表现得很乖张的时候,必然是动了坏心思。”佑宁将帕子攥得紧紧的,恼道。
“那刘珺干嘛为我不肯吃素而生气。”我撅着嘴巴,恼道,但坏心情早已被佑宁的解释消逝得无影无踪。
“你还真是蠢。这路上,没少偷吃烧鸭腿吧。正常女人半个月能养好的伤,你花了一个月,还差点留疤。”佑宁戳戳我的额头,蹬蹬脚,恼道。
我答了一句哦,便上了岸。心里乐开了花,表情可是做足了冷漠,这都是跟刘珺学的。
“堇夫人,襄王喜爱吃钱塘湖边陈记的松鼠桂鱼。”佑宁笑道。
我摆摆手,将一串铜钱塞进胸口,又转身拍拍胸脯,嫣然一笑。
后来的后来,多少次的午夜梦回,我都贪恋当年姑苏的泛舟,即便我不愿意承认了。因为这些所谓的美好,都基于我来自夏国的一句谎言。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