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妄请了莲生同姜老一道随着马车将沈如是送回府中,一介女子被人掳了去彻夜未归难免招人诟病,姜老前去倒是比他亲自去要好的多。
人到府门口时,侯府早早的便乱了套,人心惶惶,大夫人和老太太昨个儿听闻这个消息都急的晕了过去,派了不少人搜查,惊动了不少京都的官家。
可都无果而终,急坏了府里头一众人,沈镇勤便在那销魂窟里头喝花酒,人是寻到了可醉醺醺的哪拿得了主意。
管事都险些写了家书回禀在外的沈镇唯拿主意,饶是老太太明事理,派了不少兵力去搜寻还特意吩咐了莫要声张。
“夫人这还是报官吧,活着要紧哩。”秦姨娘扭着腰肢上前搀扶着刘氏,面色仓惶地说道。
刘氏面色一惊,捏了帕子将秦姨娘的手拂去,厉声斥责道:“要紧关头你说什么胡话?这关乎女子清誉哪能如此草率便报官,母亲说的话哪容许你多言?”
秦姨娘被凶的面色讪讪,步子故意放慢了些,面上露出鄙夷之色,那屋子里头的那位可是下了死手,这会儿大小姐能不能回来还另说,不报官最好,寻不回来最好!想起那日李秋兰的神色她便万分来气。
沈芳华紧跟在秦姨娘身侧,见四下无人忙上前一步耳语道:“沈如是可当真是不回来了?”
秦姨娘眉梢上扬,面上抑制不住的欣喜,嘴朝一个方向瞥了瞥,似乎是在像沈芳华示意方向。
沈芳华往那个方向看去,会心一笑,闹出了这样的事儿那位应当是死也得拉着沈如是了,正巧她们坐山观虎斗,乐享其成。
“姨娘这招妙,真当是妙。”
寤寐园中,荔枝跪在厅堂中,知晴一脸倨傲地坐在上座,面上时笑时哭疯疯癫癫的,瞧着很是骇人。
知晴斜眼睨着荔枝,沈如是那丫头的毒,她可是领教过的,流着沈家血脉的女人,个个从骨子里散发出毒气来。
沈如是狠狠心,咬着牙将计谋打到了荔枝身上,一点点,一次次让荔枝觉得自个儿若再在知晴身边待下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又似有似无地给荔枝一些口头承诺,欲要提拔她,保她一命,荔枝的心思便随着这些悄悄动了。
知晴抿了口茶,怨恨自己全然无知,以为活在金银铜钱堆砌的宅院中便是好日子,便是舒坦,然而自己的愚昧无知却坑害了自己的女儿。
知晴原是料想责罚过荔枝一次,将她差遣去伺候菲儿,她会将功补过好好伺候,奈何却落得如此下场。原将菲儿赶了出去,是想让她脱离这个是非之地,自己好布谋算计,然而却将女儿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知晴狠狠啐了一口,想到沈如是可能已经成为一个冰凉的尸体,便觉得心中万分舒畅,笑盈盈地对着身边的婆子说:“拖下去,杖毙!”
那婆子错愕的望着知晴,正打算开口。
知晴见状,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只一双眼牢牢盯着婆子看,用虚弱又阴狠地声音道:“瞧瞧那丫头的下场,仔细你的皮!”
那婆子打了个寒颤,不敢吭声。
不过知晴经过荔枝这事,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对待下头几个丫鬟,太坏了些,此后倒隐隐和善了起来。
侯府乱作一团,琉璃倚在柱子上焦急地等着清澜的消息。
就在这时,隔着疏密有致的竹帘子,外头传来了两个丫鬟压低了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