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草心细的从桌边倒了一碗凉茶,捧着白玉的茶碗膝行上前:“奴婢以前是在崇仁殿里伺候的,今日太女委派奴婢过来伺候驸马爷,以后但凭驸马吩咐。”
“起来吧。”伸手接过离草奉上的茶,权珒轻抿了一口,异色的双眸漫不经心的扫了面前相貌平平的人一眼,道:“既如此就留着吧,只是——莫要吃里扒外就好。”
离草一惊,倏然叩首道:“奴婢断不敢生事,请驸马爷放心。”
“莫慌,起来吧。”权珒一笑,漫不经心的道,“我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
离草起了身,恭恭敬敬道:“驸马爷,之前太医院开的药茶已经泡好了,是否这会儿服用?”
“把药端进来,你先出去罢。”
“是。”离草垂着脑袋,小心的从偏殿端来了用小炉子温着的药茶,才躬身退了出去。
木门吱呀一声关闭,随着房廊中脚步声渐远,权珒从玫瑰椅中起了身,伸手端起桌上盛药的汤蛊走到窗前,将悬挂在窗外的仙人球盆栽拿到室内,慢条斯理的将汤药倒进盆栽中。
刚放下盛药的汤蛊,殿内的窗户被从外轻轻推开,一高瘦的人影闪进来,又反手将窗关上,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
“主子。”来人一身千秋宫里最普通的太监服,一开口,却是异常阳刚浑厚的北明口音,分明是个假太监。
“说。”权珒转过身。
“属下刚收到北明飞鸽来的密函,北明宫中现下并未有十公主失踪的消息传出,似乎因为十公主平日也不大出佛堂,所以没人注意,佛堂那边称十公主得了急病要静养,不见人。”那人说着,双手举过头顶呈上一封密函。
“称病不出?”权珒微拧了眉头:“是佛堂那位的主意吧,法子倒好,只是时间长了怕会惹人怀疑。”
“……是淑妃娘娘的主意。”暗卫观察了下权珒的面色,才迟疑的接着道:“宫里其他几位王子似乎察觉看出了端倪,想拿此事做文章,这段日子频频对佛堂出手。”
权珒神色淡淡的摇了摇头,神态自若:“那些人本就看不惯佛堂那边,那边不照样圣宠不衰十几年,不用你们管,自会有人出手。”
别看北明国君这些年表面未踏入淑妃的佛堂半步,可他的眼睛却时刻都盯着佛堂的。
“是。”
“下去吧。”权珒挥了挥手。
“属下告退。”声落,转瞬那人便拉开窗户消失在了房廊处。
权珒抬手揪了一下仙人球的刺,刚刚倒入的药茶已经完完全全渗入了土壤,散发着淡淡药味。
还未放下手中仙人球,权珒陡然觉得腿上一沉,低头一看,是一个还不及他大腿的小奶娃。
也不知何时从哪儿偷摸进来的,权珒一心处理仙人球,竟未注意。
那奶娃娃头上两个小髻分别扎着两朵粉白绢花,一双小胖手抓着权珒的衣裳,圆滚滚的小身子散发着一股温吞的香气。
她仰着头,声音也是奶奶气的,“你是谁呀?”
“你又是哪儿来的丑东西。”权珒抬手轻轻拨开扒着自己的小奶娃。
小奶娃身上的肉也是软绵绵的,仿佛一推就倒。
白净细腻的小奶娃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哭,拍拍屁股爬起来,坚持不懈的重新抱住权珒的大腿,口中含糊不清的往外蹦字:“……唔,糖糖不丑!”
“丑。”
“糖糖不丑,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