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丫鬟应声,层层叠叠的珠帘被从外掀开,丫鬟引着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医进来。
医女穿着白色布裙,盘着简单的发鬓,手里提着个药箱,浑身素净,连首饰都没有戴一件,一进来便恭敬的行了礼。
“快来看看这姑娘是怎么了,上午昏过去了,大概是吓到了,到现在一直没醒,一直出汗。”苏甜招手道。
医女提着药箱过来,看了一番方才朝苏甜行礼道:“回殿下,这位姑娘许是因为之前受了惊吓的缘故,用拇指掐灭合谷穴,轻轻按揉一会儿便好了。”
苏甜不懂人的穴位,便挥手道:“你做吧,不必和我说。”
医女领了命,粗糙的拇指轻轻压住权欢手背第一、二掌骨之间,有力度的按揉着。
“救命,救命啊!”躺在床榻的权欢突然惊坐起来,喊出来的声音透着丝丝哑意,眸子里满是惊恐的神色。
权欢大口喘着气,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歹徒被一箭射穿了肩膀,又被贺清砍了一刀,鲜血直流的样子。
苏甜挥手让医女退了下去,看着权欢:“怎么了,清欢姑娘做了噩梦?”
“……太女殿下?”权欢这才慢慢回神,意识到自己不是在那片小树林里了,而是在浮山下的行宫里:“我……民女怎么在这儿?”
“唔,你在外面昏了过去,贺将军方才把你带了回来。”苏甜道:“现在可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权欢摇了摇头,掀了被子便要爬下床施礼:“民女失礼了……”
苏甜忙按住了她:“快躺着吧,你救了驸马,便等于是救了我,说起来,我还要唤你声恩人呢。”
“殿下折煞民女了,民女万万担不起殿下这恩人二字,况且民女也并没有做什么。”权欢哑声道。
“不说这些,我心底都明白。”苏甜握住她的手拍了拍:“现在你好好休息才是正事。”
权欢哪能安的下心休息,她吐了一口气,慢慢开口:“贺清……贺将军呢?”
她昨天晚上从行宫跑了出去,本来想趁夜走,谁知在后山的小树林里迷了方向,天亮时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
有个人被后来的贺清一箭射穿了身体,那黏稠的污血溅的到处都是,后来她就失去了意识。
“贺清被我骂了一顿,撵回自己住处了。”苏甜眨了眨眼,突然倾身凑近了权欢,压低声线道:“那厮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浑话了……嗯?不过贺大哥这人耿直,也没什么弯弯肠子,可能有时候不懂女孩心思,可他脾气好,家世也清白,又是少年将军,以后前途无量,倒还算是个可以托付的良人。”
“殿下……”听的苏甜这一番做媒似的话,权欢连头都不敢抬了十指攥的紧紧的,雪白的耳根染上了一片艳丽的红。
“害羞了?”
权欢摇头:“殿下莫再说了,这婚姻大事自当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怎可私自罔议呢……”
苏甜握住她的手,直白的问道:“你不喜欢贺清这样的吗?他生的挺好看的,人也老实,你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吗?
权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磕磕巴巴的了:“我……他,他……杀……杀了……”
“莫慌,没杀,没杀。”
看着权欢眸子游离,不知道想到什么的模样,苏甜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