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在强调什么?”权珒垂着头看向她,眸子里好似带着笑,细看之下却又好像不是,只一片深邃,噙着让人摸不透的情绪。
“没什么。”苏甜不知怎么就红了脸,像碰到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撒了手,低垂着脑袋不敢再去看权珒。
权珒慢条斯理的阖上书页,熄灭油灯,从小桌前站起身,身子微弯,手臂撑在桌面上,声音轻缓道:“殿下放心,是你的便不会跑,不是你的……自然也强求不来。”
说话时,他背后散落的头发不经意的滑过肩头,扫过她的手背。
苏甜攥了攥,没攥住,那股头发随着权珒的动作跑出了她的手心。
话罢,权珒直起身,径直入了室内。
苏甜长长叹息了一声。
……
又修养了半月,权珒的身子才算渐好了。
伤口虽然愈合了,身体却还需要休养,行宫并不比王都库存丰富,苏甜见权珒的伤不影响走动了,便让人收拾了东西,准备提前回王都。
一早,山底下马车就备好了,禁卫军开道,威风凛凛的罗列两道。
苏甜与权珒一道登上了马车。
前几日连日下雨把山道滑坡,把官道给淹了,还未清理干净,马车便在禁卫军的护送下入了市集。
禁卫军锣鼓开道,标着王室徽记的楠木马车被簇拥在中间,贺清穿披一身白银铠甲,身后系着红色大氅,威风凛凛的骑马行在马车一侧。
县城里的百姓围在路两侧看热闹,禁卫军一边要开道,一边还要维持秩序,谨防有人出来捣乱,是以行进的速度极慢。
苏甜趴在小案上看着权珒,那人依旧一个人一本书,安静坐着,闷都闷死了。
突的,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意外,马车猛的一顿,急停了下来。
苏甜失去平衡感滑了手,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太女殿下,求殿下救命啊,救救我们!”
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不知从哪儿撞入了马路中间,力道猛的开道的禁军都没拦住,身子一跌,半跪半趴在了地上,生生拦在了马蹄前。
“大胆草民,竟敢阻拦太女仪仗!”队里一名小队长喝了一声,便差人去将人赶走。
那人挣扎了几下想要起来,都没成功,露出脚下沾满了泥渍的布鞋,上面磨穿了两个大洞。
“人命关天,若太女殿下也不管,不是活生生逼我们去死吗?”
四周挤挤攘攘的百姓一下子退开了距离,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不远不近的窃窃私语着,也不知道在议论着些什么。
贺清挥手道:“你是哪里的,何不去找你们县府衙门。来人,把他带下去!”
“等一下,贺将军,把他带上——”苏甜忽的掀开车帘,从中探出一个脑袋。
“是。”
车队行进了半晌,待临近王城,苏甜在一处人少的地方停了车队,下车问道:“你是何人?有何冤屈?要我怎么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