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太医是个颇硬朗的中年男人,身形微瘦,下巴处蓄着一缕一指长的山羊胡子,身上背着一只药箱,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先请了安,才道:“劳烦少君大人伸出手,老臣为您诊个平安脉。”
沈逍依言伸出手,搭在面前的桌案上,随着动作,身上厚实的狐裘大氅微微滑落。
立在他身后的沈一立即上前重新将大氅与他披好,系好脖颈处的绳结,低声道,“主子身子弱,莫着了凉。”
冬末春初,还是有些冷的,尤其是山里的空气,更是凉。
沈逍沉沉叹了口气:“也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
太医摸了一番脉,捋着胡子道:“少君不必烦恼,您身体底子好,想来不日便可养好,不如老臣再给少君配副药方?”
沈逍微蹙眉,未应。
他倒不怕吃那些汤药,只是吃多了烦。
他自己的病症自己最清楚,吃药不过都是些辅助,治标不治本,这病到了该好的时候,就算不吃药,顺理成章也就好了。
太医见沈逍蹙眉,心下理解,微一沉吟,道:“少君若吃烦了汤药,平日可改用药浴,也可强身健体。”
“如此,便有劳太医。”沈逍微微点头,侍立一旁的沈一已经领着人出门开药方去了。
沈逍淡扫了冬至一眼,冬至一缩脖子,惶惶道:“老奴告退。”
待到人都离去,沈逍这才掩着口重重咳嗽了两声,拥着狐裘入了内室。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盛着各种珍惜药材的盒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