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不是多雨的季节,却偏是阴雨连绵,一场暴雨,洗刷去了遍地的鲜血,只余空气中的血腥味。
苏甜事后问过贺清,此次战役折损了近五万将士,受伤者不计其数,贺清说,对比收获,伤亡不算惨重。
苏甜沉默了一日,在埋葬死亡将士们的公冢提下碑文:“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寥寥数语,草书行文,略显凌乱。
洒了酒水,烧了纸钱,安顿了逝者,便是有幸活下来的人的事。
苏甜上书千秋王,快马送出,为有功之士及那些战死将士邀功请赏。
大军占据豫南城,豫南城中粮草准备充足,大军得以整顿,收拾停顿后便开了庆功宴。
大锅肉,大碗酒,在战场里摸爬滚打一圈儿的人,早已不拘小节。
喝了酒,气氛便热络起来。
苏甜身上带伤,喝不了酒,倒是也出席了,坐在权珒身边,看着权珒替她喝酒。
喝到热闹时,一名贺清手下的副将起了身,端着碗酒,摇摇晃晃的朝他们这边来。
苏甜微蹙了眉。
她知道这些人对权珒有很深成见,怕这些人喝醉了,言语无忌,再说出些什么不大好听的话。
权珒看出了苏甜的忧虑,低头握了握她的手,低语:“别担心。”
只见那人一步步上前,果然停在了他们桌案前。
苏甜盯着那副将,随时做好以醉酒让人将他拖下去的准备。
谁料那副将忽的一矮身子,半跪在地:“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看了驸马爷,这一仗,我服了,敬驸马爷一杯。”
说着,便举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