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书简中,究竟写了什么?”
终于,关山君似乎觉得自己的心够平静了,他看向白琰,似乎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这是他一向对待寻常事物的态度。
作为军中大将,他这一生只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件事紧张,不惜一切过。对待其他事,向来都是以寻常事情待之。
他不能乱,因为他太清楚关心则乱这四个字的含义。
有些事,并不是关心就能解决问题的!
白琰目光飘远,看着蒙雪离去的背影,他并没有任何挽留。
他能理解蒙雪心中的凌乱。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别说一个女人,就算是一个男人也承受不住。
这种事,是需要时间慢慢消化的!
骤然听到关山君的问话,白琰缓缓转头,看向关山君。
但见关山君目光平静,神色淡漠,仿佛根本不关心一般,只是稍微询问而已,他干涩而苍白的嘴唇微微上扬,轻轻笑了笑。
关山君不愧是关山君,难怪当年悼太子死后,很多人都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此人若成了秦国未来的国君,或许秦国又会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吧!
这是一个平常心很重,看待事物目光很大的人!
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白琰很难得的又给了关山君一个评价。
“舅舅,书中,白琰上报,请求我王宽恕母亲!”
轻笑中,白琰并没有对待蒙雪那般保持沉默,而是缓缓道。
“求情,宽恕?”
关山君一怔,一时间似乎有些没有明白过来。
就连狐姬,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白琰。
这别人好端端的都被你送到大牢中了,你还来一句求情,宽恕?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异呢?
白琰微微摇头,转过头看向天花板,目光再度变得深沉悠远。
他仿佛是在自说自话,又仿佛在陈述什么,道:“白琰生来命苦啊!”
“早年家道中落,家破人亡。凭着入赘,好不容易保得性命,到头来却是家中鸡犬不宁!”
“在所有人心中,白琰就是一个废物,连仕途之路都断绝的卑贱商人,受千人指摘,万人嘲讽,千万人戳脊梁骨。可谁真正的知道,白琰沦为商人,所做之事,又何曾不是为了家国大事?”
“有几个人真正的关心过白琰?”
“有,但太少了,真的太少了。很多人只巴不得看白琰的笑话,看曾经武安君府后人的笑话。巴不得武安君府一脉死绝,又有谁真正的愿意伸出援手?”
“哎……”
说着说着,白琰悠悠叹息一声。
关山君静静的坐着,默默的听着,不由也跟着叹息起来。
一旁,狐姬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低下头去。
他们没有开口打搅白琰,而是任由白琰继续自说自话,继续说下去。
一声长叹,白琰沉默了许久,方才再度开口,道:“一个丫鬟,她竟也能为我这个姑爷感到不安。可到头来,却因为她为我这个姑爷说一句话,落得如此下场!”
“白琰自问不是什么天大的善人,可若是连身边的人都照顾不好,甚至连一个公道都讨不回,白琰何以为人,白琰又有何面目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