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8年,12月28日,凌晨1点。
秦安寒将店门关上,把写有Close一面的牌转向外面挂住,做完一切后拍了拍手,抖下一堆米屑。
席酆不知何时坐在前台内,正嗑着瓜子调换着电视频道。
“房间里有无线电视,死我前台看做什么?”秦安寒换了一件开腰的旗袍,身上披着九尺长的白绫,脸上黑色蛛网若现。
席酆吐出瓜子壳,在他身后,五个身形不一的鬼影出现。
“喔哟,这块地方好啊。”阿莎戳了戳柜台上的盆栽,去了一趟墓场正好把余下所需的业力补了个完整。
“轻一点!那是我用鬼骨种出来的灵花!”
墨黑白芯的花被阿廖莎一碰就化作灰烬。
“诶嘿嘿嘿…”某连衣裙小女孩挠挠头。
“我喜欢这个梳子…”黑发涌动中,一张惨白的人脸露出,眼瞳发黑的厉鬼将视线放在秦安寒的梳子上。
“喜欢就拿走吧…账算在你们主子身上,这把梳子三千块钱。”
“待着好舒服啊。”富江伸了个懒腰,学生制服装的她有着别样的韵味。
他们好久没有以这样放松的状态出来过。
从前的全部时间,都是在迷雾区度过的。
“小伽,一起洗澡去哇。”从伽椰子的黑发中拿出一堆洗浴品,裂口女显得迫不及待。
好久没有体验阳人的生活了,谁知道咱们鬼想洗个澡多不容易。
“一起吗…”伽椰子看了看怀里和猫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的俊雄,头一次露出了除怨恨以外的表情。
就像是…对熊孩子的无可奈何。
“把席酆一个人抛在这会不会不太好。”发青僵硬的手指指向席酆,后者身上的瓜子壳已经堆起十余厘米。
“阿浅妹妹先去楼上了,你以为席酆干嘛坐着看着新闻联播。”富江一把抓住还在犹豫的伽椰子,顺带着某个不情愿的小女孩。
“你们干嘛!放开我!我自己会洗的啊啊啊啊!”
“小妹妹,可别说姐姐们嫌弃你胸小哟。”难得看阿廖莎一副委屈样,富江和裂口女露出绅(变)士(态)的笑容。
“年轻真好啊…”席酆面色惨淡的看着众鬼闹腾,手肘往后捅了捅体型缩成一米七,露出面容的屠夫。
“你不和她们一起吗?”席酆看着屠夫和塑料模特一样没有任何五官的脸,幽幽道。
屠夫摇了摇头,又将手掌停在脖子前,作出抹脖的动作。
意思是那样做的话绝对会死得很惨。
众女鬼决定好后,伽椰子才是收回可怖渗人的死态。
如同邻家的姐姐一般,伽椰子脑袋微歪,黑发自然放下遮住一部分脸颊,墨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众鬼,面色平静。
在她怀中,一头黑猫动作慵懒地梳理自己的毛发。
不得不说,除了富江那种近乎怪异的吸引力,伽椰子算是席酆手下最优雅干净的女鬼。
当然,撕碎人体,把人挤入下水道水管变成一节节人肉香肠,将每个进入她屋子的冒犯者都杀死的习惯有些不妥。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席酆指着富江就是一通数落,“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勾引那些…”
“姐妹们,给我打!”
很快,他就被一堆富江和人脸虫淹没。
十分钟后,拍掉身上灰的席酆从前台走出,拿出一个毛球丢给化成黑猫的俊雄,又朝屠夫招了招手。
“把这卖萌的小屁孩带回房间里去,我一会上来。”
点了点头,黑猫跳入屠夫怀里,舔了舔爪子。
待一鬼一猫上楼后,席酆将目光转向等候许久的秦安寒身上。
“哪里人,哪里来,做什么,为了什么。”秦安寒问的很直接,席酆原先还以为她要借这个问题水上几个字先。
“贫僧是长安人,从东土大唐来,做的是大大的好事,为的是世界和平。”席酆双手合十,还想即兴来段佛经B-box。
结果发现他啥佛经都不会念。
秦安寒默不作声,用一种看到史莱克跳钢管舞的表情盯着席酆。
“我说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丫的出家了还有头发的吗?”
“这…最近刚长出来的,我新陈代谢比较快。”
“哎——”秦安寒叹了口气,叉着腰白了席酆一眼,摇了摇头。
“算了,你们别给我添乱就好。”秦安寒拿出香烟,丢给席酆一根,又给自己点上。
薄荷的清香味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彻底冲散。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这家伙帮我把他们赶走,不然今晚会很麻烦。”秦安寒眼帘低垂,吐出的烟在空中形成一张朦胧的人脸。
三十分钟前。
将钥匙拿到手后,席某人心情大好,再也不管在场所有人往宾馆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