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看着书昔时在自己面前垂下了她那一直高昂着的头颅,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不过面上却是露出了惊讶之色,身体也跟着往后退了两步。
“表姐这是做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大舅妈出了事,我肯定是要想法子救大舅妈的。”柳叶说道,“就算是表姐不这般客气,我也是会说的。表姐这般,倒是让柳叶好生惶恐。”
该死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柳叶这个小贱蹄子这么会装呢?
刚才要不是她那么说,她会这样低声下气的同她说话?!
书昔时气得直咬牙,可尚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前功尽弃。
“我不过是觉得表妹方才说得有理,是我态度不好。”书昔时勾勾唇,“表妹也知道,因为母亲的事情,我这段日子心情不好,所以对着表妹说话,难免就有些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表妹不要同我一般计较,帮着想法子救出母亲才是正经。”
“表姐言重了。”
柳叶笑着又走回屋内,拣了根铺着羊毛毡子的凳子坐下。
“我想出来的这个法子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法子,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下的背水一战而已,就是看表姐有没有这份胆量去做了。”
说到这里,柳叶抬眼看了看书昔时。
不知为何,书昔时总觉得柳叶这一瞥里竟是夹着对她的鄙夷和不屑,好像在嘲笑她根本没有那个胆量去做那件事一般。
“你只管说,不用担心我有没有胆量去做的问题!我敢这么说,只要你能说出个具体的法子来,我就肯定敢做!”
“表姐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柳叶似笑非笑的睇了书昔时一眼。
“直说便是!”
一来二去推三阻四的,把书昔时骨子里隐藏着的血性都激了出来。
柳叶终于满意的笑起来。
“好,那我就不同表姐兜圈子了。”柳叶正色道,“这个法子便是——劫法场!”
“劫法场?!”书昔时惊呼,旋即又压低声音,“你疯了?!这叫什么法子?大洛律例第三百一十四条明确说了劫法场与犯人同罪!这可是要杀头的!”
“到底是你不清楚还是我不清楚?你这法子根本不叫法子!”
书昔时哼了一声,别开眼不再看柳叶。
“方才表姐还说只要我敢说,就一定敢做呢!可现在不过是才听到这几个字,表姐就已然心生怯意,真的很难让我相信表姐是真心想要救大舅妈出苦海啊。”
柳叶似是很失望的叹了口气。
“看来是我看错了,表姐和大舅舅竟是一样的,心里巴不得看着大舅妈赶紧去死——”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书昔时怒了,狠狠剜了一眼柳叶,“我要真盼着母亲死,就不会在这里焦头烂额,还坐在这里听你说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