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怀民想了想,说道:“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稍稍顿了顿之后,他又接着说道:“倘若我说这是王爷的意思呢?”
陈安晏这时候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既然工部能贪墨那么多银子,那么掌管国库的户部恐怕还不止这个数目。
陈安晏这时候下意识地站起了身,看他的脸上也满是不悦之色。
“那这些年你们户部得了多少银子?”
“这个……”
楼怀民面色有些尴尬。
“陈大人,都是为了皇上日后能顺利掌权,而不得已为之。等到皇上掌权之后,便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见到陈安晏还是沉着脸,楼怀民又接着说道:“所以,王爷的意思是,只要查到王翰采这一层就行,若是深挖下去,必然会将户部也牵扯进来,到时候王爷恐怕会很不高兴!”
听到这楼怀民竟然用李元凡来压自己,陈安晏怒气大增!
“去年的时候甘肃大旱,朝廷急需银子赈灾,但因为西北的军情,总共只筹到了不到十万两,最终导致了数万人丧命!”
“前年的时候山东蝗灾,同样是赈灾的银子不足,至少有八千人饿死!”
“在前年巴蜀地动,需要三十万两赈灾,户部还是筹不出银子,要不是韩王爷出钱出力,少说又要死上万人。可纵是如此,除了因为地动而去世的六千余人外,还有将近三千人饿死冻死。”
“户部口口声声说因为各方的军备粮草,所以才年年国库空虚,可现在看来,这些人都是因为你们而死!”
见到陈安晏这般义愤填膺,虽说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惭愧,但楼怀民还是有些不满。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对陈安晏十分客气,可陈安晏却是这般不讲情面。
这时候,卓定方也连忙打起了圆场:“陈大人息怒,楼尚书也没有办法,这银子若是不拿的话,就都被齐太后他们拿去了,到时候可是更加对皇上不利!”
听到这样的歪理,陈安晏气急。
不过,他还是强压住了怒火,问道:“总共有多少银子?”
“这个……”
卓定方只能再次看向了楼怀民。
楼怀民见陈安晏那般不知进退,这时候也没了好脸色!
“不过两三百万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见到卓定方在听到这个数字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后,陈安晏却是冷笑了起来!
卓定方似乎看出了陈安业并不相信这个数字,连忙说道:“陈大人,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数字。”
稍稍顿了顿之后,他又接着说道:“户部攒下的这笔银子,我虽未经手,但还是有数的。我可以保证楼尚书绝对没有中饱私囊!”
楼怀明听了却是冷“哼”了一声。
陈安晏这时候冷笑着说道:“那账目何在?”
卓定方这时候只能再次看向了楼怀民。
楼怀民依旧是一脸不悦的神情!
“这种东西哪来的账本?”
“难道像王翰采那般,等着被查抄吗?”
“本官得到的每笔银子都送去了广西!陈大人若真想要账本的话,不妨去问王爷吧!”
听到这楼怀民再次提到了李元凡,想用李元凡来压自己,陈安晏心中的怒火又起。
“砰”
只听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朝着楼怀民喝道:“你是我大梁的官员,不是他李元凡的官员。给你发俸禄的是大梁朝廷,不是他李元凡!”
“你、你大胆,你竟敢直呼王爷名讳!”
眼看双方再次剑拔弩张,卓定方不得不再次出来打圆场!
“陈大人,楼尚书这么做也是为了给皇上做准备,楼尚书跟我都对皇上忠心耿耿!”
“陈大人想帮皇上,王爷也想帮皇上,且莫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大家的关系,否则的话,岂不是让别人占了便宜?”
然而,陈安晏却越听越来气!
“为了皇上?倘若日后被百姓知道,你们所谓的为了皇上,让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活活饿死,你让整个大梁的百姓还怎么看待皇上?你还有脸提是为了皇上?”
卓定方毕竟是朝廷正二品的大员,而且不日之后就有机会升为工部尚书,被陈安晏这么指着鼻子骂,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他们今日前来的目的,继续为陈安晏提供王翰采的罪证是小,不牵扯到户部为大。
因此,为了能让陈安晏平息怒火,这卓定方也不得不再次堆起了笑脸,说道:“陈大人说的是,但倘若到时候齐太后他们起兵,若是我们没有兵力应对的话,那岂不是要死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