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少年伸脚踢起地上的剑,手接住,随即一转剑锋,送进了剑鞘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诸葛方明又惊叹又羡慕。
少年动作极快,收完剑就冷着一张脸走了。诸葛方明问:“不知道这少年是何人。”
“他是夫子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好像是叫裴婴,对剑术的领悟能力这书院怕是无人能敌了。只是他现在尚未正式入学玄贞书院,若是他再长大些,怕是不得了。”梁及说。
“他如今的剑术能有你厉害吗?”
“不必我差。”
诸葛方明心中一惊,少年现在的年纪,就已经有如此能力,往后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的。
只是夫子为何从未说过有这么一个人?诸葛方明倒是纳闷了。
“说起来,他比咱们进来书院都早,只是他一直独来独往的,没什么朋友,性子也冷淡,以前是没人跟他一起玩,可不久前夫子又带回了一个跟他一样年龄的少年,两人似乎也没能玩到一起去。”梁及说。
“说起来这个,唯舞先生不也收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弟子吗?”
梁及点点头,又说:“这事先不说了,还要练剑呢。”
诸葛方明点点头,回想起刚才少年那精彩操作,心中痒痒,恨不得马上就学会,也来炫耀一下。
他学倒是学了,只是还没会,甚至控制不好这剑。趁着休息的间隙,他便赶紧学了起来。剑被他一脚踢了起来,无奈他太过用力,锋利的剑锋直朝他脸上而来。
诸葛方明吓了一跳,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愣愣地看着剑锋扑面而来。
“噗哧”是利器入肉的声音,诸葛方明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剑被一只手抓住,血肉被割开,鲜血顺着剑锋留下来,滴在他月白的衣衫上。
“阿及,你怎么......”诸葛方明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抱住他的手,不敢轻易动。
在关键时刻握住剑的正是梁及,他只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便看见诸葛方明身处危险,便没想那么多。他松开剑身,手上依旧血流不止,他却说:“无碍,你没事就好。”
诸葛方明看着他那刺目的鲜血,心里全是懊悔,他低头撕了衣袍帮他包扎,眼睛里全是心疼。
梁及看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眼汪汪地盯着他的伤口,便知他定是懊悔不及,便安慰他:“我不疼,比训练和下山时的伤轻多了。”
“是我不好,我以后练习都用木剑,再也不用真剑了。”诸葛方明忙说。
“没事的。”梁及伸出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宠溺。
梁及的伤口是诸葛方明一点点,细致包扎好的,他这几天的饮食起居也全都让诸葛方明包了,直到他的伤口痊愈。
在给他包扎伤口时,诸葛方明无比心疼地说:“这伤口太深了,肯定是抓的时候太用力了。”
“当然要用力的,我怕抓不稳,那可是要扎到你的脸上的。”梁及赶紧说。
“你对我这样好。”诸葛方明轻声感叹。
“我当然是要保护你的,你说过的,你能文,我能武,你为我谋天下,我护你一生周全。”
这句话,梁及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了。诸葛方明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听到的那一刻,他是点头的。
这一句话,他记了整整八年,也可能会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