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沮仁仅凭区区一击就轻易斩断了空间以及眼前梦魇。然而到头来,他仍是无助的被其他人倒挂在深井之下,成天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连续一个月来,不断无奈吸食着飘入井下的赤霞色熏烟,龚沮仁的境界当真突飞猛进,已然超越了绝大多数在外游历的散修,达到了炼气九重的上品境界。
结合之前幼兽的那一声绝望呼嚎,这段时日便经常有人来拜访兽道,杨雯灵迫于应对,对龚沮仁的监督自然也弱了几分。
于是,龚沮仁还能够从前来送饭的师兄那里好好打听一下这几日外面发生过的事情。
“江雪央来过?”
“没错,但师傅说了你在闭关,拒不见人,所以她就走了。”
“啊这···”
眼见大好的机会实则就摆在眼前,自己却因为忤逆师傅而惨遭错过,到头来,他若要再寻江雪央解释清楚,便只得一路朝北前往白帝城了。
另一边,冷芊芊还有她那师傅也都来访过,说要找龚沮仁问话,可无论如何也都被杨雯灵以各种理由相继搪塞了过去。
总之龚沮仁现在是个大红人了,不少来客扯着嗓子都说要见他,这之中又有几位美若天仙的姑娘,看的人双眼直打钩钩。就不知小师弟到底是从哪里惹来了这几位仙姑,才使得原本无比冷清的机关城寨一时间竟然变得这么热闹。
然而原本就焦头烂额的杨雯灵虽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频频被叫开的城寨大门还是令她渐显力不从心了,后来她干脆自闭城塞,装作了家里没人的样子,这才又打消了一大批跑来问罪的势头。
之后,杨雯灵破天荒的带着一壶浊酒、还有一只烧鸡,下到了枯井下方的禁制之内看望龚沮仁。
起初龚沮仁还有埋怨,既埋怨身在枯井下的修行太苦,也埋怨师傅师兄的做法过于伤天害理了。
但经过了一番与师傅的推心置腹后,龚沮仁最终说出了那句一直憋在心头的“对不起”,他始终明白若不是为了他,师傅杨雯灵,还有大傻二傻他们也断然不会走上这么一条路。
或许正因兽心丹药性猛烈,常人食之有百害而无一利。就像杨雯灵早年实则也曾尝试服用少量兽心丹以求突破,但其猛烈的药性还是差点要了她的命,并使她加速老去,以至于虽洗髓后外貌不曾改变,但内里早已腐朽不堪。
如此说来杨雯灵确实时间不多了,她殷切期盼龚沮仁能继承她的衣钵以及兽道,并在他的任上拨乱反正一举推翻自己的理论还有作为,还这浑浊的世道郎朗乾坤。
哪怕在自己死后,将会被世人打上道貌岸然的标签遗臭万年,杨雯灵也不在怕的,她真正挂心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傻徒儿们。
“大傻二傻他们很无辜,待你洗髓成功之后,我便会亲上蓬莱殿请罪,并交代一切。”
“到时候,你那俩师兄会把你从井里救出来,我腰间的这枚虎首玉佩就是本派的掌门信物,到时候也会一并让他们交到你手上,吸~”
说话间,杨雯灵像是在抽泣。
“师傅~”但见杨雯灵泪眼汪汪的看向自己,龚沮仁内心五味杂陈,愣是不知如何相劝。
然杨雯灵还有话说:“沮仁啊,我知道你为何恨我,但兽道的香火不能就此断送在为师的手上,还请你勿要耍小孩子脾气,好好考虑一下为师的苦衷,救救兽道吧。”
嘶~嘶~
黑暗中似有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蹑足窜动,然而待其露出半个脑袋后,杨雯灵二话不说的抱了上去,并把一副哭脸埋进了青儿的鳞片里。
“对不起啊沮仁,我实则有想过把青儿留给你,但它实则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我也是问过它的,毕竟它可是我唯一的御兽啊,师傅对你们的爱、与对青儿的爱就像这雪顶之上的万年积雪一样永远不会消融,所以也请你谅解师傅与青儿的这份羁绊,放它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