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梦敲完了一面墙，沿着换到侧身的墙面。身后有强烈的视线传了过来，这视线让她有些不舒服，她转过身看了过去。
登时愣住了，不知何时，那三面栅栏之前，站满了人。
他们看起来一模一样，不是指长相，而是他们给人的感觉。衣裳不知穿了多久，灰尘黏在上面，发了黑。披散的头发，无神的双眼，呆呆愣愣地看着两人动作。
李诗梦咽了口口水，她不是饿了，而是紧张。这么多人盯着她，要是正常的眼神也就罢了，可这眼神，似乎不把她当活物一样。顿时头皮发麻，停下了敲墙壁的手。
她还犹豫要不要往前靠。
小舒已站起身走了过去，眼神从前往后一一看过，问道：“你们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无人应他，小舒道，“你们想出去吗？”
还是无人应答。
小舒有些上火，“那你们站在这里做甚？看我们找出路？有明路尽管指给我们就开口，没有……”他停了一下，“就别看！”
他握紧了拳，眼里闪过无数情绪，最终归于平静。缓缓松开手，内心涌上几分悲凉。他什么也做不了。
李诗梦有些不解，他们看他们的，他俩继续找出路，也没什么相干，为何不能看了？
三面栅栏后，那些人神情僵硬，好半晌，一道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们……想出去……”
像是婴儿学说话一般，那声音一顿一顿，喑哑干涩，吐出的字含糊不清，就这几个字，还费了老大的劲。
“只、是，又……害怕。”
小舒道：“害怕什么？”
“害、怕……被……捉、回来。”
他们被关在这里，不知白日黑夜，不知过了多久。
曾经有一次，同伴聚集他们，想一起出去，他们不知用了多长的时间，总算找到一次机会，逃了出去。
他们许久未见亲人，未见天蓝草绿，未见那广阔无垠的荒漠草原，世间的无数美好，他们想再次见到，想再次经历领受。
那一点点光射入眼睛时，许是长久未见光，眼睛适应不了流出了眼泪，也或是他们重见天日的情绪随着眼泪流泻了出来。
他们的同伴站在最前面，那身影前所未有的高大，停在那里，似是想等所有人一起出去。
那张流着泪的面孔转了过来，眼泪尚未干涸，那是他最后一滴泪。
下一瞬，一片血花溅在了墙面上，溅在了跟着上去的人脸上。
那具高大的身躯矮小了下去，朝后倒了下来。
咕咚咕咚滚到了他们的脚前，眼泪总算是干涸了。
“还逃不逃？”
有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问向另一人。
“逃！”
手起刀落，就是一条人命。
接着拉上第二人，刀架在惊慌失措的人脖颈上，继续问那人，“还逃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