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气就想伐泄在少年身上,但见他噤若寒蝉的样子,又觉得以大欺小,说不过去,觉得还是慢慢套他说出实情的好。
忽见桌子上有张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站在左边的男人,赫然就是吴其峰!中间的男孩,就是眼前的少年。
徐常欢吃了一惊,再看少年,确像一个小版的吴其峰。
“你叫吴征洋?!”徐常欢脱口问道。
少年一愣:“你……怎么知道?”
“吴其峰是你爸?”
少年诧异地连连点头:“你认识我爸,他……他在哪里?”说着,两行热泪涌出眼眶,将他污秽的脸冲出两道泪沟。
徐常欢叹口气:“你爸死了,我是受他托付来救你的。”
吴征洋啊的一声,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一动不会动了。
徐常欢想起刚才对吴征洋的打骂,心里有些歉疚,见他黝黑的脸涨得通红,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吴征洋恍若没有听到徐常欢说话,只是全身一个劲地发抖。
徐常欢知道,最悲痛的人反而不会大哭大叫,那看不见的悲伤,远比眼泪还要沉重。
突然,吴征洋白眼一翻,仰天就倒。
徐常欢哎呀一声,赶紧将吴征洋抱到墙角席地而铺的棉被上,按着人中。
好大一会儿,吴征洋幽幽醒来,眼泪汪汪看着徐常欢:“哥,我没有了妈妈,以后也没有爸爸了。”
徐常欢心情难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黯然无语。
时间不觉到了中午,徐常欢再问起左叶的下落,吴征洋还是先前的回答。
徐常欢心想,吴征洋知道自己是受他父亲托付来救他的,绝不可能再对自己说谎,心中发愁起来,怎么找到左叶呢?
又想,自己装了一百多部手机录像,怎么从来没有录到过左叶的身影?难道……难道左叶遭遇到什么危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徐常欢不敢再想下去,问道:“左叶是从这里逃走的吗?”
“不是,是在虎泉小区。”吴征洋顿了一顿,接着道:
“哥,我对你说实话,其实左叶姐也不算是逃走,她呆了三天后,我见她每天闷闷不乐,就说,你要想走,就走吧,左叶姐就走了。”
“后来,我怕左叶姐带人来抓我,我就搬到这里了。哥,要不我们再去虎泉小区,万一左叶姐又回去呢?”
徐常欢点点头,但觉得一个多月下来,在虎泉小区再找到她的希望实属渺茫,说道:“那就去看看吧。你有什么东西要带上吗?”
吴征洋四下一看,说道:“有什么好拿的?食物哪里都能找到。”
说着,拿起桌上的他一家人的合影,用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封好。珍而重之的揣进外套内兜。
两人下了楼,走到两条街外的一家单位大院的停车场,徐常欢怕雷鸟车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车子并没有停在他藏身的瑜伽馆楼下。
发动汽车,在吴征洋的指点下,雷鸟车飞驰过空旷的大街,驶向十几公里外的虎泉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