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上前一步。
“区区一车炭?那是老翁一家人的保命钱。”
雍侯皱了皱眉头。
“巡抚大人,你莫非是在戏耍我?”
昭武冷哼一声。
“戏耍?此话何意?我堂堂巡抚,怎会戏耍你侯爵?若不是管家犯法,我怎会兵临雍侯府?”
可以看得出,雍侯气得浑身上下略微颤抖。
“好你个巡抚大人,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故意来我雍侯府上找茬是不是?就为了区区一车炭?”
昭武不甘示弱的说道:“区区一车炭?”
“在我眼里,这是一家老小的生计,犯法,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大胆。”雍侯大喝一声:“为了区区一个蝼蚁,就敢得罪我雍侯,乃至整个焚天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本侯今日就收拾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巡抚。”
蝼蚁?昭武早就说过,九州之内,人人平等。
无高低贵贱之分。
他一口一句蝼蚁,真是彻底将昭武激怒了。
“蝼蚁?他也是个人,是大秦的子民,既然是大秦的子民,就要受到大秦法律的保护,你一口一个蝼蚁,你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
昭武破口大骂。
骂的众人无不心惊。
“这家伙,是真的活腻歪了吗?”
四周围观的读书人和百姓议论到。
“我?我乃是堂堂雍侯。”
“呸。”昭武唾了口唾液,他看向四周文人,高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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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给大家读一首诗吧。”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雍侯有强烈的预感,昭武这是要口诛笔伐。
作为贵族,尤其是像他这样吃穿不愁,大权在握的贵族,最怕的是什么?
那便是口诛笔伐啊。一旦诗成,流传的不单单是一首诗,还有他背后的典故。
若是这昭武才华横溢,这首诗是可以传世的。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围观的大多是读书人,他们满面震惊。
他们读的可都是儒家典籍。此时,竟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众人,无不怒视雍侯,仿佛他抢的是自己的炭,是自己赖以生计的营生。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一诗成,浩然正气充斥天地间。
黄光遮日。
笼罩刚正而不阿。
“这是,大道之理,此诗,引起天地共鸣,勾起天地间的不忿啊。”
众人惊呼。
昭武大声呵斥到。
“法律,是人性的底线,儒学,是道德的标杆。你可以无德,但是,若连底线都守不住,你就不配做个人。天不惩你,我大秦王法也会惩你,若大秦王法惩治不了你,就由我来惩你。”
“连人都不配,竟然敢说别人的蝼蚁,你可笑至极。”
“今天,便是要替天行道,为天下人,讨个不公。”
“讨个不平。”
一瞬间,包括众多文人,胸口起伏不止,他们都感受到了不忿,感受到了昭武心中的愤恨。
那是对世间不公之事的鄙夷。
就连郡守军中数人,尤其以刘壮为首,也感觉到浑身一震。
他们为这天地之间的不公而感觉到愤怒。
一个个,一双双眼睛,愤怒的盯着雍侯,愤怒的盯着管家。
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
他们早已死上数十遍,乃至数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