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城区的一间民房门口,杨博呆呆地坐在那里。
天色渐暗,路边有一只小奶猫经过,停在了垃圾桶旁边。
那瘦弱的深灰色小身躯连爬上垃圾桶翻东西吃的力气都没有,唯有缩成一团待在那里,像被遗弃的垃圾一样。
路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去注意这样一个小灰团。
随着太阳慢慢落下,行人也变得稀少。若没人把那小奶猫领走,估计它也很难熬过晚上。而杨博则是当下能救活它的人,但是他却没迈出一步。他心里想,就算他现在救活它又怎样,总有一天它也会死去。死亡是所有生物的归宿。
也许陌生的死亡对各自都是好事,没有感情的羁绊,双方都不会有牵挂。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分别,无法相见。
最后他下了决心,放弃救它。尽管这样会受自己良心的责备,但不管怎样的责备都没法跟死亡带来的痛楚比。
然而,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欢悦地走到小奶猫身边,把它抱了起来,对着跟在后面的父亲说:“Dad, I- find -a- cat!”
女孩父亲已经走到女孩身后,伸手摸了一下猫的小脑袋,说:“WOW!What -a- cute -kitten!”
“I -wanna -keep -it.”女孩向她爸撒娇。
“Ok.”她爸答应,“But -you -must -take -care- of- it -by -yourself.”
“Yeah!”女孩听了后兴高采烈地举着小猫转圈。
当那M国父女俩把猫领走后,杨博便回屋里躺着,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许许多多往事。
……
“老爸,那边有只小猫。”小杨博经过一街道时,见到有只小黑猫趴在车底下便大声喊道。
“那又怎样,快点走。”杨啸天拉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
“我想养猫!”小杨博挣脱杨啸天的手,哭着说。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你再哭的话,我就丢下你在这里。”杨啸天吼道。
他还没照顾小孩子,对小孩子的哭闹实在没办法,只好大声地骂他。
“我就想要只猫,就想要!”小杨博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怎么养猫!”
杨啸天带着小杨博躲避“天煞组”的追杀,过着到处漂泊的生活,哪里还有精力和金钱养猫。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养!”
“啪!”
突然,一个巴掌打在小杨博脸上。
杨啸天怕他闹起来会被杀手注意到,只想尽快让他停止哭闹。
“我不要你管了。”小杨博哭得更大声了。
“我不管你的话,还有谁来管你,难道你要像那只流浪猫一样,还是你想我们都被杀手?”
“死就死,你死了最好!”
“……”
杨啸天实在没法跟他沟通了,而且感应到附近有煞气接近,只好抱起小杨博就走。
“放开我,放开我……”
不管小杨博怎么呼叫,杨啸天都不放手。
……
想起这件往事时,杨博眼角不禁湿润了,两行暖暖的泪水缓缓流下。
当初无心说出的一句话如今变成了现实,他才知道什么是心痛。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同样可知当初自己父亲听到了那句话后是有多心痛。
言语虽然无形,却有无比的杀伤力,就如咒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