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您会放过那个畜生吗?”高蓉起身用手帮老师擦去泪水,咬着牙说道,这是她能做的对老师唯一的安慰,她打心眼儿里恨那个让老师家破人亡的人,即便他是老师的亲弟弟。
“我恨他,我要杀了他!”赵老师的身体在颤抖,眼里冒出杀气。
“接下去的一个月,我像死了一样,每天受人指指点点,干脆就不出门!饿了,就喝酒,渴了,也喝酒,醉了,就睡觉!我隐约记得松林师叔和以前柜上几个老伙计、我岳父岳母、嫂子的家人,还有那帮惦记我们家是不是还有金子的人,一窝蜂似的好多人来找过我,说过什么,不记得了!我也不想记得!那时候,我真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昏过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我没亲手宰了这个畜生!”
“他简直不是人!是禽兽!”
“他是畜生!大约过了一个来月,一次大醉之后我醒了!”
“您。。”
“妈妈、哥哥、嫂子,还有我媳妇儿不能白死,要血债血偿!我发了疯似的找这个畜生,去所有他去过的地方,可能出现的地方,可这王八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踪迹也摸不到!那个时候,警察也在找他,因为有人看见案发前他到过大哥家,我一定要赶在警察之前找到他,杀了他!给家人报仇!
堵不着他,我就通过他以前那帮狐朋狗友放出风,说我们家祖上除了留下金子,还留下一件珍贵的唐朝玉印,可比金子值钱得多,他听到,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小子果然上当,在一天后半夜摸到我家,亮出刀子逼着我交出玉印。玉印?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他以为我喝醉了,就是个烂醉如泥的酒鬼,其实为了等他,我清醒得很!我把他骗到我爸爸坟前,骗他玉印就埋在爸爸墓碑下面,他居然信了,扔下刀子就去挖,真是鬼迷心窍!我趁他不注意,悄悄捡起地上的刀子,照着他后背就是两刀,他‘嗷’得一声转过身,从没杀过人,我害怕,可心底的仇恨让我忘了恐惧,照着他左眼又是一刀,刀子插进去,刀柄抵在他脑门上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爽!”
赵老师说的咬牙切齿,高蓉怕引来其他人注意,情急之下不顾羞涩,竟紧紧抱住老师,嘴里“喃喃”说道,“老师,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您苦,说出来就好了。。”
“高蓉,后来呢?”故事讲到这儿,触景生情,高蓉已是泪流满面,老鹏紧紧抱住她,边帮她擦泪,边轻声问道。
“按赵老师的说法,他当晚杀了弟弟,就把他埋了,埋在他爸爸的坟里,然后安葬了亲人,半年后应聘到京大,彻底离开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你说模样对得上,左眼瞎了对得上,他弟弟明明死了,怎么会二十年后出现在云南,还成了什么龙泉寺的方丈!这不是闹鬼吗?”高蓉抬起脸,拉过老鹏的袖子抹抹脸上的泪水,抽泣着说道。
“哎!我说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见高蓉如此,老鹏刚想反驳,见高蓉一双泪眼瞪着自己,瞬间没了底气,“怎么不用自己的”几个字声音越来越低,说完赶紧闭上嘴。
“闹鬼不一定,但‘鬼’是一定有的!”我低头笑笑,实在不愿掺和他俩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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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那你说怎么办?这货咱还收不收?”老鹏鼓起嘴问道。
“收!来都来了,哪有不收的道理!”我转身吐掉嘴里的草杆儿,说得斩钉截铁,“不过收货前,咱得弄明白这龙泉寺到底是咋回事儿,否则收货也收不心静,你们说呢?”
“嗯!是这么个理儿。”老鹏赞同得点点头,将目光转向高蓉。
“蓉蓉,我觉得你该给你的那位老师打个电话,说说咱们现在看到的情况。”我试探着说出我的想法,至于高蓉能否同意,心里没有一丁点儿底。
“打电话?我上哪打去!”高蓉一听就急了,甩开老鹏坐直身子,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充盈在眼窝,“跟我说完的第二天,老师就割腕自杀了!”
“什么?!”这可大大超出我和老鹏的预料。
“我的天!这可怎么办,死无对证啊!”老鹏拍拍脑门儿,无奈得望向远方即将坠落的夕阳,一脸茫然。
我也陷入沉思,高蓉老师去世了,一时间还真没有好办法确认这个方丈的身份。
“你们是不是真的打算弄清楚这个方丈到底是谁?”冷不防高蓉问道。
“废话!”我和老鹏一齐看向她,猜不出她能有什么好主意。
“你们不怕他是杀人犯?这可是在边境,不怕他对咱也下黑手?”
“杀人犯咱就法办了他,正好替天行道!”我咬着牙恶狠狠说道。
“那好!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只是。。”高蓉犹豫着看向我和老鹏。
“哎呀,别只是了,麻溜儿说吧!”这丫头哪都好,就是说话只说一半,真是能急死谁,老鹏瞪着眼,板起面孔催促道,这话他说比我说合适。
“让我说完嘛!”高蓉撒娇般撅起小嘴儿,照着老鹏胸口捶一下,“只是万一他真是赵文辕,咱可就一点儿退路没有了!”
“蓉蓉,你说吧,这事儿本身就没有退路!”我目光坚定得看向高蓉,同时揽过老鹏,紧紧搂住他的肩膀。
“嗯!”看我们俩的样子,高蓉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信任,“如果单刀直入,可以问他一句话!”
“什么话?”
“占龙栖凤越九霄,雄文壮武振乾坤!”
“这是什么?”
“家谱,写在牌位后面的家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