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完全没有变数了吗?不是,绝不是,变数很大!
如果第五张,老者拿到了7,无论什么花色,老者便有了顺子,他一定赢,前提是我没有拿到能连成顺子的Q,或者说他拿到了与前面牌面任一个一样的数字,组成了对子,而我又恰巧既没能拿到对子,又没能组成顺子,也是他赢,再或者,我们两个倒霉蛋儿,根本与顺子、对子这些好牌无缘,他拿到了A或K,我拿到了10以下的牌,还是他赢。
变数太多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转头看向施滨,他也正凝望着我,面带微笑,眼神里的释然和解脱更浓了,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晶莹在闪烁。
再看向老者,双臂自然放在桌子上,那么坦然,又是那么冷漠。
“我明白了!”我的心在滴血,“其实老者早就看穿了我与施滨之间的把戏,先前那场同花顺赢‘3+2满堂红’的结局,这不止我猜到了结果,老者也猜到了,可能猜到的比我想象的还要早,在我一直输、刚开始谋划的时候就猜到了,现在这一局,是人家精心策划好的,无论最终结果什么,我总会失去一方挚友,要么是施滨,要么是吴海田和朱子明,姜还是老的辣啊,真辣!”
从施滨释然的表情里,我已能读出最终的结局,相信老者也如此,此时还蒙在鼓里的恐怕只有赌红了眼的朱子明和吴海田了。
“这一局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赌注,既能是前面赌局的升华,达到局点的效果,又能让你们满意。”老者皱起眉头,十分“为难”得盯着朱子明和吴海田,“
朱子明和吴海田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从他们贪婪而兴奋的眼神中,我可以清楚的读出这份赌注的分量,虽然我不懂,更不懂是什么神奇的力量能支持两个一无所有的赌徒能继续赌下去。
“行,我们赌!赌!”朱子明挥舞着拳头,重重得点着头,通红的眼睛里闪着贪婪而令人胆寒的光。
“好,拿什么赌呢?”老者饶有兴致得看着他们俩,如一个胜利者俯视着自己可怜的对手,更像一个命运的裁判者冷漠得看着断头台上待宰的羔羊。
朱子明和吴海田愣住了,错愕且不甘心的表情写满他们的脸庞。
“我给你们一个建议!”老者接着说道。
“什么建议?”两人立马答道,声音颤抖。
“赌你们的命,我接受这个赌注,无论它的价值。”老者淡淡说道,似乎谈论的不是两个鲜活的生命,而是极廉价的两个物件儿。
我能感到吴海田明显踉跄一下,他看向我,与他一齐转过头的还有朱子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想劝他们别赌,可我知道放弃,就意味着他们露宿街头、身无分文,可能这比要他们命好不到哪去。
我沉默了,扭头看看施滨,他的脸色越来越平静,渐渐恢复了血色。
“可怕的平静!”我心里暗念一声,低下头,紧紧闭上眼睛。
“我们赌!”身旁却传来朱子明近乎疯狂的低吼。
“你疯了吗?赌输了你们都会没命!”我转过头,盯着两个赌徒。
“冠材,我们相信你,一定会赢的!”吴海田眼里的贪得无厌,简直能吃人!
“放屁!”这是我最想对他俩说的话,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
“该你决定了,是否继续!”老者终于宣布对我的审判,轻松的眼神无疑在宣示他的胜利,他才是这场游戏、或者说每个人命运的真正主宰者。
我已无力再看清每个人的表情,眼里只有老者高大而可怕的身影,半晌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赌!”
“好!”老者大声应一声。
施滨发牌,最后一把,老者是红桃3,我是方片5,我赢了!
当“赢了”二字从朱子明和吴海田发干的喉咙里激动得怒吼出来的时候,我一下子瘫软在座椅上,不争气的泪水瞬间流出来。
我马上看向施滨,他也哭了,却只是眼圈儿红了,吝啬得不肯让一滴泪水挤出来,也许这就是他最后的尊严吧。
老者满意得鼓几下掌,笑着对得意到忘形的朱子明和吴海田说道,“恭喜你们,方荣,回头你把上面提到的赌注,和他们做一下交接。”
“是!”方荣恭敬得颔首答道。
之后又转向施滨,施滨怔怔得望着他,等待最后结果的来临。
老者笑笑,“施滨,咱俩认识多久了?”
“什么。。”施滨像没听清似的问一句,随即立马答道,“有二十年了!”
“是啊,那时你从大连当兵过来,是我手下难得的好兵!”老者如数家珍般说着。
“多谢洪爷栽培!”施滨的声音却已带了哽咽。
“我愿意受罚!”施滨长叹一口气,咬出几个字。
“受罚?你太贪婪了!”老者微皱眉头,感叹。
“怎么。。”施滨绝处逢生般吃惊得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闪过一丝希望,他太了解老者了,也许早已听出了弦外之音。
“体面与道义,你只能要一样,你却想两样都要,对不起,老头子可没这么大方!”老者边说边笑着摇头,之后抬头,大方得摆摆手,“走吧,
施滨怔怔得点头,早已泪流满面,快速退出房间之前,重重跪在地上,给老者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幕,房间里从遭杂到安静,所有人都静静得看着,也许到这时,吴海田和朱子明才真正明白到底谁是真正的赢家!可能,他们这种人,永远也不会在乎吧。
“还有你!”老者转身向我,眼里突然闪过一道凶光
“不然呢?”我本能得问出一句话。
“除非你想再多几个施滨!”老者眼里渗出恐怖的颜色。
我身体猛然一怔,再找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我输了,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