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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嘛,坐嘛!”辫子起身,满脸堆笑招呼我,好像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
菜是地道的陕菜,葫芦鸡、温拌腰丝、口蘑桃仁氽双脆、奶汤锅仔鱼、鸡米海参,还有白水羊头,满满一大桌子,酒是西凤酒,高腰绿脖儿那种,满满一箱子,六瓶。
酒酣耳热之际,我斜眼看看辫子,不禁暗笑道,“这是要灌死我吗?”不过又不像,每次都是辫子先干杯,比我喝的还多,比我干得还快。
又是一盅酒下肚,我的眼神开始迷离,早已品不出酒中的辛辣,辫子也差不多,使劲拧开中山装上两个扣子,一手搭在我肩膀上,一手夹起一块儿羊头扔进嘴里,“兄弟,是这,你这娃实在,跟你喝酒舒坦得很!”
我随着他的摇晃点头,又端起一盅酒,“哥,你找我来,不止是为了喝酒吧!”
他放下筷子瞅瞅我,用手抹一把嘴上的油,斜靠向座椅,正襟危坐。
我夹一口腰丝,双臂交叉支在桌子上,边细细得嚼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暗念道,“正题开始了!”
“兄弟,你这娃乖得很,会赌么!”辫子眯起眼,透过瓶子底儿一样的镜片打量着我,发一声感叹。
“哥过奖了!”我故意谦虚道,“全凭运气!”
“社啥呢!哈哈!”辫子竟然笑了,笑得肆无忌惮,接着说道,“全凭你背后人的运气还差不多!”
我笑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社啥叫赌?”辫子接着问道。
我眉头一皱看向他,心想“赌就是赌,扑克、麻将、骰子都叫赌,赌钱、赌命、玩心跳,怎么还什么叫赌呢?”一时想不明白他问话的目的。
也许看出我的疑问,也许是故意卖弄,辫子自己斟上一盅酒,低头神秘得一笑,举起酒盅凑向我,“额告诉你,一个赌字,学问深了去咧!首先不能靠技术,那不叫赌,叫骗!叫老千!其次完全凭运气,啥都可以赌,赌,就是赌的未知数!”
我听着的高谈阔论,若有所思。
辫子“滋溜”一声喝干盅里的酒,大着舌头举着酒盅在我眼前晃悠,“就拿你来说,兄弟,我就赌你再喝不下十盅酒!”
我“噗嗤”一乐,不知是真的带了醉意,还是故意逞强,歪头瞅瞅辫子,大声招呼服务员道,“服务员,服务员,给我拿一个大碗来!”
服务员应声,不一会儿拿来一个大海碗,专门吃泡馍那种,我用酒盅量了十盅酒倒进碗里,三钱的酒盅,十盅倒在碗里足有小半碗,咽一口唾沫,暗吸一口气,“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之后举着空碗底儿朝向辫子。
“哥!你看成吗,你赢,还是我赢!”说话间酒冲上脑,脑子猛然一紧,突然感觉就像坐在转椅上一样,面前的辫子也是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我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喝了!再喝要误事!”
辫子一拍大腿,撸起袖子喊一声,“兄弟,痛快!美得很!”又一脚踩在椅子上朝门外喊道,“服务员,服务员,也给额上一个大碗!”
之后,之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朦胧中好像我们又喝了不少酒,我吐了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唯有辫子关于赌的解释一直在我脑海里萦绕,“赌,什么都可以赌,就是赌的未知数!”还真挺新颖。。
当我醒来时,正躺在一个宾馆房间里,我撑着沉醉后疲惫的大脑环视四周,绝不是我自己那间,口渴得要命,我抓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却发现矿泉水下压着一张字条,用黑色碳素笔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肯定是辫子的,我不用想也知道,因为闫叔不会用这种方式跟我联系,剩下知道我沉醉的,就只有辫子了。
“看来我昨天的‘考验’通过了?”我心里一阵窃喜,晃晃脑袋以让自己清醒,从裤兜摸出手机,按纸条上的号码拨出去!
“喂兄弟醒啦!”电话那头传来辫子疲倦而有略带惊喜的声音。
“哥不好意思,昨天喝太多了,尤其是那一大碗,让你见笑了。”我客气得说道。
“没啥没啥!”辫子急忙抢着说道,“待会跟额去看戏!”
“看戏?看什么戏?”
“你去么,去了你就知道了!”
“呵呵!哥,你饶了我吧,你还没告诉我为啥找我,哪有心情看什么戏啊!”
“嘿嘿!”电话那头传来辫子略带神秘的笑声,“你去么,今天咱俩再赌一把!”
“哥,你不告诉我看什么戏,我可真不去!也没什么心情再赌!”我板起面孔,装作嗔怒的样子。
“嘿嘿!”辫子再次笑了,憨厚得笑声中掺杂着那么一丝狡黠,“你要见的不是额,也不是额要见你,去么,去了,你赢了,自然有人见你!”
“哦?”
“你也可以不去,不去,可就没机会咧!就当咱俩没见过。”辫子说的轻松平静,但每一步都是那么无懈可击。
我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郑重吐出两个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