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你若办不利索,县太爷会帮你打扫干净。”
老舅母眼轮抽动了一下,眼神却更坚定,转身要出门。
“两位姑娘,县衙会好生照顾,您也不必费心了。”
老舅母没回头拄着牡丹花头拐杖直径走出去。
“那帮强盗都会听老太太调遣,能不能将功赎罪就靠您张罗了。”
老舅母走出后院,一辆车前角挂琉璃灯的马车在外等候。
“谢谢县老爷,体恤我老婆子不盛脚力。”
“老太太,是小姐吩咐来的。”车夫说。
“小姐!”
“小姐在等您呢。”
老舅母坐上轿子,一路马蹄哒哒,琉璃灯摇摆,到达河堤尽头的乱坟岗。
一袭白纱远远站着,似鬼似仙,不需要灯,本身罩着荧光般的亮。
“小姐…你是小姐……”老舅母凄怆的声音如夜风中游魂的吟唱。
白纱转过身,一张近乎和衣服一样白的脸。
“所有的一切果然都是姑娘安排的,心高气傲能吞天。现在你满意了吧。”
“老舅母…我走之后,你出主意让老太太养新姑娘。养了十六年把她赶出去换了更得你心意的,京城男子进来之后,老太太,老太爷,老姑奶奶都没了。您才真是下棋的高手。”小姐的声音清脆如风铃。
千言万语一起到老舅母嘴边气息忽深忽浅,“小满是自己跑出去的,男子是自己来的。至于老太太,她是急火攻心……我只是提议既然孩子跑了,那就再换一个差不多的吧。她指着鼻子骂无情多是半吊子的读书人。是还说死丫头跑出去是我翰林世家的迂腐给拘的。哼…疯婆子惯以副老太太自居,帮腔欺负我。既然落下了冤名,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孩子换了,家主也一并换了!谁知事后死丫头和那小子一起回来。我接下金库重开的重孽。”
白纱小姐眼神更清冷了一分,“老姑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