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走到虞清漪身侧,跟虞清漪并肩而立:“没想到她会来找你。”
虞清漪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望着京城的方向低声说道:“京城里那么多间官邸豪宅,如我、如她这样的人多不胜数,在她们看来,我大概是唯一一个从那片苦海里逃脱出来的人。”
她没有因为百花宴上的事情陷入悲剧,也没有继续任由相府摆布、任由虞清湄欺负,她开了望月酒楼,她的身边总不缺少青年才俊,旁人虽然骂她、嘲讽她,但或多或少都觉得在跟相府、跟虞清湄的争斗中她大获全胜。
“难道没有吗?”宗越也觉得现在的虞清漪过得还不错,至少她想达成的事情都达成了。
虞清漪侧头看了宗越一眼,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说的也是,在这世间,做什么都不容易,没有谁能一帆风顺,她的境遇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不是吗?
“要帮她吗?”
虞清漪叹息一声:“我帮不了她,就像当初没人能帮我一样。”
宗越抿了抿嘴:“抱歉,本侯……”
“与你无关,”虞清漪打断了宗越的道歉,“我是虞相的女儿,就算再不情愿,这血缘关系也是斩不断的,要不要忤逆他、敢不敢跟相府撕破脸都只能由我自己做出决定,旁人的帮助并不能从根源解决问题,能不能有所改变就只取决于我是否有那个决心而已。”
百花宴之后,但凡她在虞相面前退让一次,她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如现在这般自在。
宗越心疼地将虞清漪揽进怀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夜深风寒,宗越便悄悄运转内力,为虞清漪驱寒。
感受到这份温暖,虞清漪轻轻勾起唇角,又往宗越的身上靠了靠。
天将明,薛昭终于从屋里走出来,得知宗越和虞清漪在厢房里对弈,薛昭急忙赶了过去。
“侯爷,五姑娘。”只不过一日功夫,意气风发的薛昭就好像历经沧桑,整个人阴鹜又颓废,全然没有了书生的儒雅,“今日……对不住二位。”
话音落,薛昭就弯下腰作了个长揖。
虞清漪没有接话,只捏起一粒黑子,琢磨着该将黑子往哪里放。
“薛二公子坐吧,”宗越用他那不带一丝人气的声音问薛昭道,“六姑娘可还好?”
薛昭身心俱疲,便没跟宗越客气,走到一旁的位置上颓然坐下:“不太好。”
这话说完,薛昭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问虞清漪道:“不知五姑娘可否收留卿儿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