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该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恒陷入漫长的思考。
时间分秒过去,不知几分钟,还是几小时,还是几天……
在这幻象一般的环境里,估计‘时间’已经没有意义,但是苏恒依然找不到下手的点在哪。
母巢忽然悠悠地说道:“这并不复杂,宿主,或许……你可以尝试将所有生物杀光,也能证明你已经无视种族的牵绊,已经不再在意人的底限和身份,这也是一种超脱。”
“当宿主成为我族的‘父’之后,你拥有着无限可能的能力,你已经不再是人类这个种族的一员,杀掉一些人类,应该也不会有情绪的波动吧。”
说的轻巧啊……
苏恒本以为自己根本不会被这样的事情困扰。
他本以为自己会直接下手,毫不犹豫……
可是当选择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苏恒发现自己居然犹豫了!
居然犹豫了!
沈小芸即使身处危险,依然想要救人的善良眼神;
眼前,即将被丧尸绞杀的面临末日的,挣扎哭喊想要生存的人群;
还有在末世下,找到安家之所,充满希望和未来的欣喜神态……
都让苏恒的心不断加速跳动。
那颗名为‘人性’的心。
“宿主,请做出你的选择……”
母巢在催促。
苏恒纠结的神情,忽然停顿,他的眼神忽然有了变化。
苏恒微笑。
他的手忽然前伸,快速而决绝地穿透眼前所有的人的身体。
画面之中的人物,似乎有着真实的反馈,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难以理解地看着苏恒的方向。
苏恒缓缓抽回手。
母巢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缓缓问道:“这就是宿主你做出的选择?”
画面之中,人物在慢慢软倒,在他们身上,正发生着奇异的变化。
苏恒平静地说道:“是,这就是我的决定。”
倒地的人物,身上的变化已经明显化了,也不再像是人类了,一些特殊的身体结构在展现,变得更加强大而有效率。
苏恒说道:“什么‘人性’,那都是人类总结出来专门描述自己的词语,我觉得我改变的,是自己的思维模式。或许从本质来说,我已经不是人类,但是我忠诚于自己的想法,忠诚于自己的感觉。我非人类,我也可以将其他人,转化为同类。完全没有必要依靠消灭所有人,来证明自己吧。”
母巢这一次,足足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在消化苏恒所说的话。
“恭喜,宿主,不,至高的‘父’!”
母巢语气带着一点小激动,说道:“你的理解,已经将自己放在了超越人类种族身份之上的位置了,而且,你自然而然接受了自己的能力,直接从超脱层次以上的思维来处理,恭喜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转变。”
“仪式,完成……”
眼前的白茫茫不断消除,苏恒睁开眼,透过浅绿色的液体,看到了母巢核心。
仅仅只是一眼,苏恒就明白了母巢核心室,周围的墙壁之所以变得光滑如玉,是因为母巢改变了其中的结构,以特殊构造出细微如珍珠一般的表层……
苏恒不免惊讶,只是一眼,居然能够获取如此之多的信息……
他从仪式孵化池起身走出,母巢将孵化池退化入地板。
苏恒身边的墙壁上,浮现出一副类似镜子的结构。
苏恒看着里边的人影,有些楞。
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完美。
画面之中的人影,保留了苏恒原本的面貌,身高也相同,但是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发生了改变。
明晰平滑的身体表层,恰到好处、蕴含强大力量的肌肉,活动起来就像是不存在重力影响一般的灵活身体。
还有体内蕴藏着的可怕的生物能存量。
苏恒对于此,只有完美这样的想法!
苏恒将手,轻轻按在母巢控制核心上,通过控制中枢球,他和母巢之间搭建起了桥梁,共享着信息。
原先在苏恒的感官之中,母巢这样的生物,已经达到了生物的巅峰。
但是在拥有新的感官之后,苏恒再审视,便感觉母巢是如此‘简陋’!
除了构成母巢核心的基础细胞是非常高端的生物质外,其他的部分都极其低端而简陋,就像是随意拼凑的玩具积木,各个功能之间,都各自为战,能效比低下不下,还会占据巨大的生物能损耗。
“难怪需要我不断狩猎生物能量才能够维持的了生活……”
苏恒有些无语,心里倒有些想要对母巢进行改造,但是这会消耗庞大生物能量,在仪式之中,积累的生物能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
或许,等以后再说,如果能够改造母巢的结构,它就可以晋升为二级母巢,具备空域生物的创造能力。
在和母巢交互的过程里,苏恒同样也察觉到了一件事。
在母巢的监测范围之内,另外一种生命,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是那些‘微生物’!
这些生命正在不断汲取地球的养分!
它们的族群正在以夸张的方式扩张!
以前,依赖于眼睛、耳朵这些感觉器官的时候,苏恒还没有太大感触,仅仅是觉得微生物是造成末世降临的感染源,躲开就好了,人类还有希望得到最终的胜利。
但是,现在他却没有这么乐观了。
仅附近的范围,便能够管中窥豹看到整个地球目前的生态,是如何的恶劣。
人口密集的大城市,是微生物爆发的重灾区。
这些微生物对人类似乎情有独钟,大城市丰富的人口资源,成就了它们的爆发性增长。
这些微生物以环境入手,扩张,并且吞噬所有物质,一点点蚕食着人类赖以生存的世界环境。
大部分被感染人类,已经成为它们的奴仆,小部分幸存者,在末世面前瑟瑟发抖。
地球的天空,已经布满了各种肉眼不可见的波信息,都来自微生物,可见这些生物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手段。
这不是某个地区发生的‘污染’,而是全球微生物爆发的‘战争’,针对人类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