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玦跑在最前面,光线幽黑,他撞了好几次墙角,也顾不上疼,咬着牙探路,一点光亮都没,那群人可能就没来过,或者早一步逃跑了。
紧跟过来的陶星河蓦地脚步一收,沉声问:“你闻到了吗?”
赫连玦愣住,情绪舒缓一秒,立马闻到一股特殊的清晰的味道,废弃工厂里浓重的汽油味都没能将其盖去——这是血的味道。
“阮糖!”
赫连玦大喊一声,红色的液体幕布似的盖在他眼前,他马上要撑不住:“阮糖!”
“在那儿!”
陶星河指着拐角某处,那儿一堆废弃轮胎,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幽幽能看见一地的血透着寒光,角落里,阮糖躺在那儿,无声无息。
“阮糖!”
赫连玦跑得太快,脚底一不小心踩滑,在阮糖身边跌倒,满手都是冰凉黏腻的血。
这一瞬,赫连玦的身体从头凉到脚。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你他妈在干什么?!”
陶星河冲过来,一手把他搡到一边,剧烈颤动的手迅速伸过去探她鼻息,又摸她脉搏。
鼻息有气,脉搏在跳动。
没死。
陶星河哭了,大喊:“姐!你别怕我带你回家,别害怕,我——”
赫连玦反应过来,抱起阮糖往外狂奔。
赫连文韬带着警察跑过来,灯光大亮,在场所有人都看见赫连玦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孩,以及身后哭得不能自抑的陶星河。
赫连玦脸色煞白,声音却冷静下来:“爸,去医院!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