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过来正拍了拍红绡衣上灰尘,听着不觉莞尔,红绡心里有几分喜欢叶霜,大家都看得出来,只这丫头每回把她和叶霜凑一对,又从来打死不承认。
换做往日,她定要打趣几句,只目光一掠向她走上来的沈苏容,心一下又沉甸甸起不来。
红绡避着她们眼神,丁丁撇嘴笑了笑,佯做唉声道:“好没良心的,多少一起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只惦记着银子。”
红绡差点就伸出她猫爪子,要同丁丁打一架,那里见沈苏容上来,急忙避开两步,也算止住了丁丁对她揶揄。
丁丁一见沈苏容,那目光倒是微微有几分深地看了一眼,面上飞快浮过一丝绯妍,不动声色又收回,一时大家都看着沈苏容同扶苏站在那庭院前做道别。
秦延将丁丁那一眼尽收眼底,默然了一下,随即也走了上来,将一枚调军令郑重地还回给沈苏容,“不论你投效郑王的真实目的是为了什么,你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只盼容弟记着,我们都还是一家人,将来不论你我立场如何,这几年你我在医庐,夜里煮茶言谈那些时间,都会让为兄记在心里,也望容弟万千珍重。”
一阵风扬起沈苏容素净衣衫,他微微一鞠,已能显露出,那蕴藏于骨子里的世家的风度尔雅,“秦兄长那时高才阔论,让小弟受益匪浅,尤其一手厨艺美味绝伦,苏容自然也不会忘了,今我离开,相信兄长定能担起照顾医庐女眷之责,待局势平稳……弟再谢过。”
他将那枚调军玉令推回给秦延,“我已同郑王通过信,留两千兵马,以备你们不时之需,若有危险情况,你们但可凭此玉令来找我。”
秦延想了一下,点了头。
“我们送你到村口。”
“我便不送了。”扶苏轻声道。
天边忽然落下几片冰凉的雪花,风呼呼刮来,很快那雪花越飘越多,天地又归于一片宁静,只有那漫天的春雪,簌簌扬扬从天而降,落入人心。
天地仿佛都叫这一场猝不及防的落雪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