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听到手下居然有人提议向官兵投降,杜淳显得怒不可遏,手中钢刀猛地举起,朝着那提出向官军投降的盐清帮帮众劈头抡下。而那名盐清帮帮众居然不躲不闪,只是站在原地,闭目待死。
千古艰难唯一死,对于普通人来说,死是一件可怕而难以接受的事。但当人的精神受到外界的强烈刺激,整个人处于崩溃边缘的时刻。或许,死并不是一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此时此刻这种境地,或许痛快地被一刀砍死,反而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那名盐清帮帮众闭上双眼,感受到头顶呼呼有声的钢刀破风声,等待着下一刻,杜淳那猛然劈下的钢刀,将自己的头颅像西瓜一样劈成两半。然而,这名盐清帮帮众只感觉到头皮一阵凉意,意料中的头骨碎裂声和剧痛的感觉并没有如约而至,过了片刻,这名盐清帮帮众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深感意外的他,不由得睁开了双眼,疑惑地看向杜淳。
睁开双眼那名盐清帮帮众,第一眼便见杜淳的那把钢刀,刀刃在离自己额头只有寸许的地方,硬生生收住了,锋利的刀刃,甚至斩落了自己头上几根发丝,被斩断的发丝从那盐清帮帮众的眼前缓缓飘落。不止是他,就连周围的盐清帮帮众都是大感意外,以杜淳的暴躁脾性,居然没杀了自己?
只见杜淳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抬手将钢刀从那盐清帮帮众头上收回,然后黯然道:“我盐清帮之人,个个都是热血男儿,怎能在官军面前卑躬屈膝地投降?更何况,我们手上皆有人命,当此绝境之下,又无可与官军谈判的筹码,此刻即便向官军投降,我们这些人也是难逃一死,说不得还得遭受一番凌辱。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堂堂正正地与官兵拼杀战死?日后江湖中人提起我等,必然翘起拇指,称赞我等乃是真汉子。”说到后来,杜淳的语气已是变得慷慨激昂,煽动人心。
盐清帮众人被杜淳如此一番激情说道,当下个个俱是热血沸腾,顿时绝了向官军投降的念头,就连一些原本摇摆不定的帮众,此刻也是坚定了立场,纷纷握紧钢刀,准备与官兵拼死一搏。
不远处,官军骑兵队重整好了队形,在带头武官的呼喝下,朝着盐清帮众人这边再次发起了突击,马蹄声滚滚而来。杜淳面无惧色,带着残存的几十名盐清帮帮众持刀傲立,等待着官军骑兵的冲击。
官军骑兵冲到离盐清帮众人还有约莫五十步的时候,这些骑兵俱是举起马刀,双腿一夹马肚,战马便突然加快速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杜淳与几十名盐清帮帮众俱是一声怒喝,挥舞起手中钢刀,与疾驰而来的官军骑兵,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一时之间兵器相交的金铁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刀锋砍入身体时的骨头断裂声,中刀之人的痛呼惨叫声,与轰隆隆的马蹄声一起,编织出一曲生命最终章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