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玉堂之上的蝇营狗苟算计城府,帝王心思却还是讳莫如深不见半点脉络筋骨,按例绶了李寻欢一个翰林编修,再不提此事,只教众人心痒难耐也无可奈何。
与父兄心存郁郁不同,李寻欢却半点低落消沉心情也无,翰林编修做的认认真真平平淡淡,颇有些安平乐道的意趣。
世事纷繁,我自怡然不动。
如此,便过了夏至。
李寻欢坐在桌前,长发高绾,默默书写,翰林院内花树正盛,袅袅婷婷的探进窗来一枝,花盏似蝶,盈盈如雪,落在青年肩头,淡淡的日光映在青年平和开阔的眉宇间,柔软温丽,衬得他的英气儒雅的容色少一分俊俏风流添一分矜贵优雅,越发生出几分如珠如玉。
迈步进来的秦孺见了,心下一时复杂。
这人,家世好,容貌好,才学好,甚至连半分少年浮躁的脾性都没有,当真是这世间难寻的骄子般的人物,不过几月,让这文人相轻的刻薄之地也多了几分温柔。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李寻欢抬头唤道:“秦兄。”
温柔而灵活,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一如当日初见。
淡淡一笑,恍若刚才思绪不过幻觉,秦孺道:“今日王兄例休,这收检书库的事少不得又要劳烦了。”
李寻欢洒然一笑:“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自开朝以来,翰林院网罗天下书籍,书库之中藏书不知凡几,说是收检,其实也不过是于取在藏名籍随便抽检那么十几本而已。
藏书之地微阴,常年带着凉意,混着纸木清香,在这微热的夏日,李寻欢倒是着实喜欢这样的去处。
随意地抽了几本查过后,李寻欢并不急着走,着人取了一把椅子安置在书架之中。
从架上拿了一本书,这处藏书一般年头久远,置于手中,微燥,泛黄。
李寻欢翻开一页,从腰间摸出一只酒壶,就上一口,却是自在风流的紧。
委实不像是一位官场中人,倒像是谁家公子侠客倚马风流,坐等红袖招。
招来的却并不是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