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盛夏来临,庄稼一天熟过一天,高粱穗子沉甸甸的弯了腰,用手那么一搓,去了壳儿的高粱饱满多汁,吃下去满口生香。
但令人捉急的是外出做工的男人们只能给做工的主家收好了麦子,才能回来。山里的气被人颠来覆去的当玩具玩儿,而胡栓子还是改变了一些,没走之前他怨俩孩子的出生害的媳妇难产,出去一段时间他想通了点儿,知道这样的事儿只能怪世事无常,而不是把所有的罪责都算在俩可怜的孩子身上。
但是媳妇死了,他心里始终放不下。
所以呀,妞妞就享受到了便宜爹的怀抱,但她是拒绝的,自家爹的怀抱僵硬,不舒服不说,太热的天儿,身上都是汗味儿,黏搭搭的。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便宜爹也没那么想跟她亲近。
反正胡栓子一抱妞妞,她就扯着嗓子干嚎,不光是便宜爹,她是谁都不让抱,除非是抱着她出去玩儿。
到了夜里,胡老爹与白氏几个月不见,又都是正值壮年,干那点儿没羞没臊的事儿全妞妞听见了。
闭上眼不看吧,声音钻进耳朵里,睁开眼吧,就这月光朦朦胧胧的又看见了。
救命——,自己爷爷奶奶的情调她可不可以不要参观——
天亮了,靠山屯也跟着活起来,外出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趁着清晨凉爽的气满的,青白色的高粱就脱离秸秆,洒落在地上,之后就是暴晒。
高粱秆子用处多多,最实用就是铡碎了喂养牲畜,家里要是没有牲畜,最不济还可以当柴烧火。
一场雨浇下来就又是播种的时候,在地里撒上黑豆豌豆,秋季又能收一波豆子。
忙完了庄稼就彻底进入蒸笼似的酷暑,胡家的男人只留下胡有水,因为董氏快要生了,其他人又一次出山给说好的地主家做活去了。
家里有了胡有水,最轻松的成了董氏。每日晒晒太阳溜溜弯儿,想吃什么胡有水就上山给她弄。
一时间董氏成了幸福的代表人。
白氏看她那样子就心塞,眼不见心不烦的,时常抱着孩子串门子。
身为伪婴儿,没有什么比出门遛弯儿更有意思的了。妞妞怕自己表现的与其他婴儿差异太多,就一直学着二宝的样子,三个多月了头才能自如的转动,趴在小姑肩膀上东张西望,葡萄似得大眼睛如黑曜石一般,灵动,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