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满走过去将手掌摁在他肩膀上,声音很轻的道:“你别怕,我不是要赶哥哥走。”黑子疑惑的看过去,意外她的反映。
“我是想把你送去府城,那里有最好的大夫,你的病或许有办法治疗。”黑子呆愣,胡小满再接再厉,“复试师娘这边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会把他们照顾好的。你若愿意,我就送你离开。”
黑子呆呆的呢喃:“为什么?”
“不想看你跟我老叔两人互相折磨。”胡小满避开眼,心里不是不埋怨黑子的。
黑子语无伦次的解释:“小满,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有带坏有财,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从这几个月对老叔的避之不及来看,胡小满知道这里面固执,走偏的人是谁。所以,她有什么资格怪黑子。
“我都明白,”胡小满不想说谅解谁的话,把一开始的话题拉回来:“你愿意离开去治疗吗?那怕只是多活几个月。”
上次的老大夫说,照现在的状况他最能活到年底,若不间断的用药吊着,在撑几个月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会很痛苦。
黑子苦笑,明白事实并非如此。道,“我不想离开父母,最后的日子里想陪这他们渡过。”
闻言,胡小满在心里又问自己究竟想不想成全老叔的执念。她闭了闭眼,手指被拨弄了一下,抬眼就看见惊蛰这傻小子。把瘙痒的手弹开,胡小满没什么威力的横了惊蛰一眼,下定决心道,“是送你出去调理身体,并不是就此不回来了,你若感觉身体好点了,我随时派人接你回村。”
“为什么?”黑子想知道。
“就当是我报答师傅他们吧。”
胡小满把黑子扶回家,等了一会儿刘猎户才没精打采的从外面回来。
把事情与他们说了。
豆豆娘感动不以的哭这:“小满,你要我怎么谢你才好,你帮我们这么多,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啊。”
“师娘别这么说,”胡小满拉住她粗糙的手,安慰道:“有句话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我是在帮自己家人啊。”
诚挚的话语,让刘猎户这个糙汉子也哭起来。
拒绝的话他们不是没说,但都被挡回来,最终还是心里的渴盼占上风,答应了她的提议。
胡小满离开,赶去被拆掉,还没重建的老宅。这里的荒凉地附近坐落这几栋精巧竹屋,是王翦他们的暂住地。平时商量事情也都是在这里。南河也被带到这里来。
胡老爹在门边的石头上坐着。胡小满揉揉额头走过来,问爷爷怎么来了。
“我听说那个人又来了,就过来看看,”胡老爹满面愁容,用烟袋指了指屋里,道,“你进去说正经事,甭管我。”
胡小满吩咐惊蛰一句:“陪爷爷说会儿话。”就进去了。
‘陪说话’的惊蛰叫了声爷爷,就没话了,绞尽脑汁说:“你吃了么?”
一个锅里吃饭,还用问?胡老爹:“”叫他坐下,不用说话了。
这边,胡小满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了,直直的问南河:“找我什么事,说吧。”
南河也够痛快,道:“要粮。”
跟土匪借过粮食的事情胡小满一点也没忘,揉这额头叹气,“现在跟我要粮,我拿的出来吗?”
“拿的出来,”南河说的笃定。
“哦,怎么说?”胡小满饶有性趣的看着他。
“我曾亲眼看见运水的车出山,也曾派人跟踪运进山了粮车,你们在卖水,姑娘可还要我说具体点?”南河的心‘噗通,噗通’剧烈的跳动,一点不想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他紧张,怕眼前这个少女,在心里早已经把胡小满妖魔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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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要挟我。”胡小满一点也不认真的看向王翦,还笑着。
“姑娘,”王翦站出来,抱拳请罪,“是在下疏忽了。”
拿水换粮的事情一开始没告诉乡亲们,现在就更不能说了,若要人知道了,好不容易聚集的人心又要散了。
确实是他疏忽,胡小满没搭理王翦。王翦就那么弓腰驼背的维持这请罪的模样。
“我没要挟姑娘的意思。”南河没底气,解释道:“若是有办法,我也不愿意沾惹姑娘你,我总不能看着我村中人饿死,现在又是播种季。所以这次是来求姑娘的,求姑娘给我们条活路。”
“软硬皆施,”胡小满哂笑,“只当个土匪难为你了。”
“说吧,要多少。”
南河猛的把头抬起来,眼底闪烁着惊喜:“两千斤,两千斤便够了。”
胡小满摇头:“一半,在多我是不会给的。”
还价还价几句,胡小满还是不松口。
“那一千斤就一千斤吧,”南河退步,这跟他预想的一样,居长久以来的观察,他发现运进山的粮食跟运出去的水不成正比,水运的多,换来的粮食却不多,正是抓住这一点,他深入调查了一番,发现靠山屯的人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敢以此为要挟,果然啊——
“王翦你出去,”胡小满支这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王翦,还有另外几个人。
“是,”王翦直起酸疼的腰,退出去了,还关了门。
南河站起来,躬身施礼,很知趣的道:“姑娘有何吩咐,在下定竭尽所能。”
“明日夜里准备一两马车,帮我把一个人送到五百里外的清河镇,”胡小满想了想,接着道,“去了之后找个安全清静的地方租赁一个小院子,在请清河县的叶神医给那人看病。
吃喝用具,银两花菲,我会准备齐全。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南河意外,不多问,一一应承下来。
“呵,”胡小满似笑非笑声,道:“若是办不好,你知道我是什么手段。”
血肉之躯瞬间变成肉沫的场景呼啸着,从南河脑中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