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清吧,因为有人来闹事,清吧今夜关门谢客,日光灯取代了旖旎的霓虹灯,清吧大门紧闭,里头躺了一片闹事的人员,吟嚎声断断续续地起伏。
阿茶也在其中,给自家伤得较重的兄弟处理伤口。
殷商一身冷厉,只有他一人坐在皮质的沙发上,面前压跪着敌方为首的人。
阿雍拿来拳击带,他接过,不紧不慢地缠在右手上。
“除非你在这里杀了我,不然这笔账,我始终会和你算”为首的男子是老诡的心腹,纵使被人左右强架跪在敌人面前,依然一脸猖狂。
将绑带一头塞进掌心里,殷商冷冽而从容地说“那你就有多少算多少”
末了从沙发上站起,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架着那人的两名喽啰齐步退开,得了间隙,那人脸色一狠猛起身欲向殷商扑去,可后者比他更快,他一只膝盖才离地,殷商已一手揪住他衣领,绑了拳击带的右手狠狠挥过去。
对方应声倒地,零星的血液溅到他白色的拳击带上,在对方尚未来得及说话之际,又是一拳挥去。
这人根本没有还击之力,下颔、眉骨、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一拳又一拳地遭击,口腔里开始蔓延出浓郁的腥甜,他的牙齿断裂,口水和着血液喷薄。
那些受伤倒地的同伴个个噤若寒蝉,直到他只剩一口气瘫软在地上,鼻青脸肿已不复原来的模样,口水混着猩红的血液不断从嘴里流出。
直到白色的拳击带被鲜血渗透,殷商方停了下来“带着你的战利品回去见你的主子”
一语闭,阿雍开始交代人清场,而为首的这人像一条濒死的海鱼,任由人在地上拖行离去。
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有人拿起来,转交给主子殷商。
电话那端传来其中一个守门人胆颤迟疑的声音“二少爷….”
“说”他只一个冷漠的音节。
“她….她不见了”
话像爆音钻进他耳膜,他未发一语,脸上的阴鸷由浅到深,周身一股杀气翻腾而来!
挂了线,举步朝门口走去“阿雍在这里看着,庄儿,找十个人跟我来”
阿雍与庄儿阿茶等人见着主子神情,猜想大事不妙。
一干人用最快速度赶回诊所,守门的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此刻已在诊所内诚惶诚恐地等待主子的到来。
他如一阵飓风席卷而来,阴鸷的目光紧盯着空无一人的病床,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人呢”
声音传到藏身柜子的三月耳里,一颗心顿时高高提起。
守门人心惊胆战“我们听从二少爷的吩咐,隔一段时间就进来,但后面发现她从这个窗户逃跑了”
目光从病床缓慢地移到面前两张面孔上,翻滚着阴寒与杀意“庄儿”
“是,二少爷”庄儿了然,跟另一人猛甩一下手里的伸缩棍,棍子从短延伸至长。
守门人见状,惊惧慌乱中跪到殷商面前“二少爷,我们知错了,求你饶了我们吧…..啊….”
话音未落,坚硬的棍棒已击在二人的身上,嚎叫声四起。
那些哀嚎与击打声钻进三月的耳膜,她脸色苍白,觉得无比刺耳。
“剩下的人去找”他一声令下,充满肃杀之气。
“是”其余的九个人如一阵风冲出诊所,在门口四处分散。
“二少爷…..饶了….饶了我们吧….”
求饶哀嚎声不断,三月蜷缩成一团,抗拒地紧捂着耳朵,试图将这些声音都屏蔽在外。
这些人因她受罚,罪恶感与理智拉扯着她,一道声音喊她出去,一道声音叫她不要管,不要管,这些都是恶人,他们的生死与你无关。
环顾诊所内的一切物品,殷商最后的目光落在她曾躺过的病床上,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达到她的耳朵里,惧怕得瞪大眸眼屏住了呼吸。
声音最终在前方停下,她感觉他就站在她面前,隔着一扇不过两公分厚的柜门,叫她胆战心惊四肢发软!
他站在病床前,笼罩下来的阴影似乎无限扩大,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床榻,脸色铁青,满面阴郁,眼里风涌云动!
……………….
三月不知多了多长时间,自己的腿部已经没有知觉,听着诊所没有一点声响,一直过了十几分钟,才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
她观察四周,没有人影,这才推开柜门,脚完全麻痹,她一边心急如焚地等缓和,一边紧张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她尝试攀着药柜起身往门口走去,外头路灯昏黄,声沉人寂,确认没有人后,她推门……锁住了。
来回拨动几次,确定大门从外头被人上了锁,她越发心急,转身步伐虚浮地走到窗口底下,踩上椅子试图从小窗那里逃跑。
她身量娇小,小小的正方形窗口刚好可以容纳她的身体,这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她爬得很吃力,最后一半身子在窗外,一半身子在室内。
看着外头水泥砌成的地面,她上半身倒挂在外面,这么下去肯定摔得‘头破血流’,为了减轻疼痛,她两只手掌撑着外面的墙体,艰难地挪动后半身,最后只有脚尖倒挂在窗户上。
深呼吸一次,她狠狠一咬牙,松开挂着窗户的双脚,整个人以头朝下摔下地来,她用手撑地做了缓冲,所以只是手腕跟肩膀摔得最狠,一阵刺麻的剧痛席卷而来,叫她躺在冰冷的地面痛苦地蜷缩。
不敢拖延时间,挣扎着起来,扶着疼痛的肩膀跌跌撞撞地朝小路那边小跑而去。
她逃跑,他们一定以为她会走大路,那里来往的车辆多,得救的几率也会增多,但那个烂人心机这么深沉,一定也会派人分两路追捕她,她只能从小路里走一段路,然后从旺盛的荒草地里逃跑。
不管她走哪一条路,那些人一定已经找过了,她在后面逃跑的机会就会增加一些。
身体还没消散的疼痛折磨着她,荒地里的杂草藤蔓同样也在鞭笞着她,深夜的偏僻地段放眼望去不见一盏灯光,她借由月光在荒地里不断地前行,不时回头看看后方是否有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