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吓了一跳，这才谢罪落座。
方以智欠身道：“大人，卑职专门研究《物理小识》，研究炮弹的运动轨迹，卑职以为，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以攻代守可以取得最大地战果。海战中如果一方持有重炮，在对方射程之外，便可以一举歼灭对方。京师军器局传来新式火药配方后，火药威力大增，再加上膛线增加了炮弹的旋转力度，卑职以为，如果朝廷肯拨付人力、财物，潜心研究，我朝的火炮的射程和威力必可大增！”
杨乐喜不自禁，上下打量道：“方大人难道也是火器专家？”
方以智不懂专家二字，但是估摸是指术业有专攻的意思，忙谦笑道：“国公过誉了，卑职专门研究火炮射程的。”
军器局的主事是位外国友人，经常和孙元化在一起，杨乐以前和他见过一面，叫西劳，听说是从公沙群岛而来。这个时候，西劳起身道：“杨国公，这位方以智年纪虽轻，但确是军器局中研制火器的专才，对许多西方的物理知识很有研究，这对提高炮弹的射程帮助很大，许多老师傅都自愧不如呢。”
杨乐点了点头，对着孙云球笑道：“那么孙云球大人何事与方大人争执啊？”
孙云球慨然道：“杨国公，卑职是专门研究放大镜、望远镜等光学仪器的，卑职以为，海战中巨浪汹涌，船体摇晃，纵然研制出远战巨炮，但难以命中目标，最终还是要接近百丈之内才能决战。而在此近距离下，我方火炮射程远的优势便呈现不出来了，船舱厚度都不过二尺，我们的重炮和敌人的火炮同时击中对方，所产生的效果几乎是相同的。
所以研究如何增加射程的同时，也要率先能瞄准对方的目标，所以大可从这方面入手，研究如何发展更大倍数的望远镜。”
听到这位光学大师一通讲解，杨乐这才省起明朝那个时候弹道学、几何学等等都还没有系统地发展起来。纵然研究出远程大炮，那也真的是大炮打蚊子，毫无瞄准的感觉，不过若用来陆战轰击固定目标，还是有大用的。
再者说火器取代冷兵器的发展是早晚的事，先研究出了远程大炮，一旦有了辅助瞄准的工具，就能立刻发挥出效力，但如果等出现了瞄准工具再想着去研究大炮那可就旷日持久了。
不过，无论什么时候，加固自身战船的防御，都是军队研究和开发的目标。难得这两个军器局的小官儿，虽然意见相左，可是在不同地研究领域却能有这番见识，只是木板船再怎么研究，能强大到哪儿去呢？
想到这里，杨乐突然想到曾经和朝鲜李不凡的那一战，以及那个跟铁王八一般坚固的铁甲战船，他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是这样，那何不给战船披上一层铁甲呢？”
方以智双眼一亮，赞道：“好啊。此法难度不大，只需稍加研究便可配装使用，只是船上加装铁板，耗银太大……”
杨乐笑道：“加装铁板虽说多耗些银子，可是比起整条船来，又不知少了多少银子，如果战船被击沉了，船没了，我们训练有素的水师官兵也就没了，这个损失该有多大呢？”
接着，他对孙元化、西劳、方以智、孙云球等一众官员道：“因此，本官建议将舰船加装铁板，以后你们莱州海运商行巨船也要加装铁板，那一船货物飘扬过海，收益可不止十倍啊。”
一侧的众商贾连连颔首称是，这些士族商宦对钱最是敏感，什么合理、什么有利，他们自然明白取舍。
杨乐见众巨富都同意出资在船上加装铁板，便对孙元化道：“这两位军器局的大使，你回头关照一下，帮他们申请资金，再抽调军器均人员供其使用。”
孙元化一一应允。就这样，铁甲战船在莱州开始建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