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当初他实行变法,对你们也没有赶尽杀绝吧?谁手里没有藏着掖着的土地,这些岂能瞒过国安局的密探,岂能瞒过杨国公的那双慧眼?只不过他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做人啊,得讲良心!”
张维贤瞅了温体仁一眼,然后悄悄地拿出一张早就卷好的小纸条,塞到了对面端坐的国丈爷周奎的手里。
张维贤给他递纸条,周奎略感诧异,不过他不动声色,伸手到桌子底下,将纸条悄悄展开,上面只有一句话:“国丈爷,年底的一百万两分红还要不要了?!”
周奎看到这句话时,眼皮禁不住一抖,他当然知道这是杨乐通过张维贤给他带话呢,这一招可是妙招,当初他是国安局入股的大户,没想到今天却是作茧自缚,被杨乐掐住了他的命根子。他这一生不喜欢别的,只喜欢一样东西,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对对对,英国公说的对,这做人呐可不能没有良心,杨国公抗旨不遵,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我们可不能被猪油蒙了心,做出令天下人耻笑的事情来!杨国公丰功伟绩,足以功过相抵,不过具体如何处置,还得请皇上定夺!”
崇祯正琢磨着呢,陡听自己的老国丈突然变换了阵营,不由奇怪地道:“方才您不是建议将他明正典刑、公示天下么?怎么现在突然间又改变主意,不该杀他了?”
被崇祯这么一问,周奎禁不住老脸一红,说道:“这个……这个……我也是听了英国公的劝说,如同醍醐灌顶,刚刚才想明白,事情有轻重缓急,虽然君事重、家事轻,但是这次面君也没有什么急事嘛,救人的事情却是缓不得,人命关天,救人要紧……救人要紧啊……”
曹化淳站在皇上一侧,听见国丈爷瞬间倒戈,实在忍不住笑了,忙插嘴道:“国丈爷说的对,事情有轻重缓急,慕容寒姑娘的性命危在旦夕,杨国公抗旨也是迫不得已,皇上是仁爱宽容之君,才有贤良之臣胆敢冒犯雷霆,杨乐此举,实是皇上教化之功,善莫大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崇祯虽知这位老公公的心思,却仍忍不住轻声一笑,连日来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他重新坐回案旁,思索片刻,呵呵一笑道:“别跪着了,都起来,都起来吧,被这杨乐的事情一闹,吵了朕和诸位爱卿的兴致,来来,继续饮酒,杨乐的事暂且搁下,择日再议吧。”
皇帝要把杨乐的事情搁置再议,等于把一座再明显不过的风向标插在了诸位臣子们的面前,只要不是瞎子,谁还看不明白?这人不立刻抓起来,还要改日再议,议什么?议是抬着锦旗去抓他还是扛着枷锁去抓他?
徐光启等人彻底放下心来,心中十分欢喜。周皇后也觉得敲打了田贵妃一顿,是以洋洋自得。只有温体仁一脸的不悦,他的计谋被突然到来的张微贤破坏的干干净净,不过,既然皇上发话了,他也只能陪着笑脸,默认了这次的失败。宫筵宴上杯筹交错,顿时呈现出一派皆大欢喜的美好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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