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酒吧里无所事事地喝着桂花酒时,对方走到她面前。
“又见面了。”
她没有任何表示。
真川凉介点了杯威士忌,在她面前坐下。
他用朋友似的语气说:“你好像不高兴?”
她说:“有何贵干?”
“想和你喝一杯。不介意吧?”
“随便。”
他解开西装的扣子,松了松领带。对送来威士忌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地说了句:“谢谢。”
威士忌里的球形冰块如同一颗水晶球。酒液呈现深褐色,他陶醉地嗅着酒香,然后矫揉造作地抿了一小口。
“啊,真舒坦!”
他喊了一嗓子。
龙淮君意外地看着他,说:“今天你好像很亢奋……”
真川凉介假笑着,他说:“什么意思?”
“你准备了什么东西?味道很刺鼻啊。”
她抬起手腕,露出细嫩的手臂。真川凉介盯着她,笑容慢慢消失。
“扑通~~”
身后传来店员和一些客人倒地的声音。
“是迷药吗?”
她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她说:“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真川凉介目光阴冷,嘴角掀起冷笑,他说:“这么大的剂量,一般人早就倒了。”
“我是一般人吗?”
他说:“活了一千多年,的确不是一般人。不过能高到哪里去?现在可不像古代,有能力的人越来越多,全靠蛮力已经不能应付所有局面。”
她说:“但应付你,蛮力就够了。”
真川凉介摊了摊手,“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办法了。不过你就不担心这些人的死活吗?”
“我下的药量可足够猛。你没事,不代表他们就能幸免于难。”
她勾起嘴角,说:“你想让我束手就擒吗?”
真川凉介摊了摊手,“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呢?”
她点了点头,真川凉介眼前一晃,如同在行进的电车上目睹飞逝而去的景物一样,眼前所有东西迅速向前移动。
他还端着威士忌的酒杯,酒液一滴未洒。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抵在了墙上。
扑腾双脚,够不着地面。双手惊慌失措地抓着她的手臂,酒从手里落下。
半道她一勾脚,将酒杯稳稳接住。然后以一只脚做支撑,另一只脚以夸张的弧度,将酒杯松到一旁的桌上。
过程中酒液一滴未洒。看上去很是优美,如同舞蹈时拉腿的动作一般灵活轻盈。
“嗬嗬~”
真川凉介扑通双脚,死命挣扎。拳头打在她的手臂上,腰使劲摇摆,却不能撼动她分毫。
她箍着真川凉介的脖子,平静地看着他,她说:“给你两个选择好了。”
真川凉介面色紫青,如同脱水的鲤鱼一样扭动身体。
“要么,给解药,然后消失。”
“要么,我杀了你,然后叫救护车。”
她说:“选一个。”
“嗬嗬~”
他无法反抗,完全使不上力气。“第……第二……”
他断断续续地念出口。
龙淮君将手松开。他扑通一声滑倒在地。
“咳咳~”
“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怕别人威胁我。想让我就范,想都别想。”
真川凉介捂着喉咙,扶着墙慢慢慢慢站起身。他勾着腰,面色通红,乜着她的脸,惶恐不安。
她对他伸出一双手:“解药?”
真川凉介摇摇头,“没有。”
她眉毛一挑。他赶忙摆着手,叫道:“别别,他们没有事,我这药挥发性强,虽然剂量大,但是只针对距离较近的人。他们过一会儿就会自己醒过来的!”
她失望地说:“你这人,真是虚伪。”
真川凉介不敢说话,瞧者她的脸色。小心谨慎,唯唯诺诺。
“给你说实话好了,”她无聊地看着他,“想要在我身上做手脚,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是经历过惨痛的教训的。明白吗?”
真川凉介温顺地点点头。
他表现得进退自如。看来他很分的清得势和失利,也知道如何应付。从胜券在握,到遭遇滑铁卢,他似乎很快就能适应角色的转变。
这种人,在她一生中所遇不知凡几。而比他更加凶狠之人也比比皆是。
有些人,即使失败了也要发疯一样的恶心她,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而有些人,就只能像他一样,得势时表现得胜券在握,一旦超出预料的情况出现,立马温顺得像一个老鼠。
不过她也没有轻视他。
据她所知,这种人心里阴暗之处比其外在远为险恶。恰巧是这种人,是会嬉皮笑脸痛下杀手的那一类。
以前她会有所顾忌。
但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简单,但逃脱嫌疑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厌恶地深吸口气,仿佛要将身体里污浊郁闷之气排出体内。
她摆了摆手,说:“你走吧。”
真川凉介一言不发,捂着脖子向她鞠了一躬,然后灰溜溜地逃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