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提刑按察使汪春木上奏纠察关于楚亲王蓝承羡在公审时,无理由的审判他人,并且罗列了一些蓝承羡在江南一地的放肆之举,比如不重礼仪,钦差仪仗尤于没有一般,乃是不尊天子,不重朝廷法度的表现。
这份奏折一上书,朝堂上攻讦楚亲王蓝承羡的理由又多了一个,而显得有些平静的江南行省,众多等待着公论的人,却是意想不到,三司主官之一的江南提刑按察使开始纠举楚亲王,其意义无非就是他也反对新法。
就在众多有心的关注下,想着是不是江南布政使王秉良也会上奏呢?他的态度也有一定的决定性,毕竟江南提刑按察使虽然明面上是说的蓝承羡不尊朝仪规矩,其实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新法的不满,而布政使又有不同,毕竟掌管着江南行省的民政赋税大事,最有资格说道。
可让他们没有想的是,就在江南提刑按察使汪春木上奏的第二天,江南布政使王秉良就亲自来到了总督府,会见了楚亲王蓝承羡,这个消息基本也就断定了,原来布政使王秉良选择了站在楚亲王蓝承羡这边,一下子江南的局势又变得弥漫起来。
东安郡王的举查,查到的只是应天府知府邹稹礼和江南苏家,其实真正说起来和楚亲王蓝承羡有多大关系吗,蓝承羡所做其实根本就无足轻重,反而应天府知府邹稹礼被解职押送至京,所以新法的定论在于朝廷和皇上。
而来到了总督府的王秉良却心里很是不是滋味,自己的罪证没想到有这么多,他自认一路走来,没有靠着王家,也没有靠座师徐言的提携,自己一步一步的爬到了这个位置,他以为他两袖清风,并无特别的徇私枉法之事,只是却是有些不拘小节的事情,在他看来无关紧要,可当他收到楚亲王蓝承羡给他送来的铁证时,才发现,自己能坐到布政使的位置,可谓是“负债累累”,正是他的不拘小节,积累起来就是“富可敌国”的脏款,看到这些东西后,王秉良倒吸一口凉气,如蓝承羡真的将这些铁证替给皇上,那他的身家性命,以及自己的妻儿也将全部不保。
不过蓝承羡没有直接上奏,而且通过送信的办法告诉他,就是在给他机会,自然不得不屁颠屁颠的跑来了总督府面见楚亲王蓝承羡。
他前面还在想着,新法对于他来说自然有如在他身上割肉一般痛苦,不过楚亲王蓝承羡是他座师特意写信给他,让他鼎力支持的,不过看到江南提刑按察使汪春木的反应,王秉良对于座师的愧疚也就消散的没有了,汪春木也是出自徐言的门下,也一定知道,楚亲王蓝承羡跟徐言老爷子的关系,可他却义无反顾的直接“针对”蓝承羡,在王秉良心中,觉得至少自己没有明着反对和“针对”楚亲王,也算是对的起自己的座师了。
另外就是他也舍不得自己缴纳赋税,当官不就是为了自己和自己一家甚至家族过的好一点吗,如果当官的都需要纳粮,那么士人还是士人吗?所以王秉良一直不表态,等着朝廷的公论,如果朝廷诸公都觉得新法可行,那么他一人反对自然也是无用,如果新法没能经得起朝臣们的洗礼,他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了。
可事与愿违,他不得不站出来,而且站在了他现在最不想来的地方,江南总督府,也是楚亲王蓝承羡,替天子巡视的钦差行在。
蓝承羡将魏昌荣给撤了,自然也就接手了素宁卫的南镇抚司了,关于王秉良的一些徇私枉法的“铁证”他自然也就能够看到了,之前他还在想,王秉良要不要除掉,毕竟这种大贪官除掉一个少一个,可看到这些“铁证”的时候,蓝承羡犹豫了,而且最主要他需要有人在江南行省,无理由的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