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靠着皇宫的一处宅府里,此时大安的辅政阁首参丁岁安正在自己府内看着一封书信。
这丁岁安是仪宗皇帝在位时中的进士,后来从翰林院出身,做到了六部的司吏、员外郎,再到吏部的侍郎尚书,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权力核心,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不出意外的进了辅政阁,而此时正直新皇登基的时候,时任辅政阁首参徐言也随意仪宗皇帝退位而告老退位了,当时的平庆皇帝急着寻找首参的人选。
最终当时比较年老的御史中丞深得平庆皇帝之心,平庆元年到平庆五年末,这位年老的首参终于熬不住了,而且当时还算年轻的平庆皇帝也觉得这位老大人太过于迂腐,不知变通,所以在平庆五年末的时候,这位首参大人便告老还乡了,第二年已经七十好几的这位老大人便过世了。
丁岁安现在想着,都快忘记这位老大人的名字了,而当时作为吏部尚书的他,在和平庆皇帝相互交谈过后,他知道自己的抱负就要实现了,平庆六年初,丁岁安卸下吏部尚书的位置,加封为太师,晋升为辅政阁的首参,而且还是文清殿大学士,从此便开启了他十多年的首参生涯。
可是随着国事愈难,原来的默契也变得越来越差,丁岁安发现自己已经猜不到皇帝的想法了,而且因为癸未宫难一事,不仅是平庆皇帝宣布退位,即便是他这个跟着平庆皇帝的首参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今年亦有六十有八的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从礼部尚书张万宁进入辅政阁开始,丁岁安就开始觉得辅政阁的天已经变了,再加上年轻的皇帝登基,丁岁安现在变得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自己会成为那个老大人一样,被迫下台。
可这种感觉,从他见到太上皇病好起来后,越来越严重的觉得,自己恐怕准备要告老了,可权力就如自己的性命一般重要,他不能轻易的放弃,即便他已经瞧出了两宫皇帝的不对付,可他还是极力的让两边都处于平衡之中,而且他发现,并不需要他们作为臣子的做什么,因为有一个人帮他们做到了,便是楚亲王蓝承羡了。
作为首参的他,不管楚亲王提出什么样的新法,在他看来都无关紧要,只要不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其实也无妨,所以那段时间,关于弹劾或者是土地赋税新法,他都是观望,最多也就附和几句,绝对不站边,这让他也混了过来,这些年看到过得青年才俊也不少,在他看来楚亲王也算是一个,不过他更特殊一点,因为他还是两位皇帝的亲人,一个是父子关系,一个兄弟关系,所以丁岁安知道,有楚亲王蓝承羡在,两位皇帝暂时还不会正面交锋,那么他就可以左右逢源,继续做好他的辅政阁首参的事情即可。
可眼下这封书信,却让他感觉到了十分的刺眼,信是从他的老家湖西保隆府发出来的,即是他的亲人,他的侄儿写来的求救信,因为他们发现有不少素宁卫的人在打听他们家的情况,而且不少素宁卫的探子在他们家周围晃悠!让他查一查是不是有人敢动他们丁家了?
丁岁安却是大惊,要说有人敢不敢,自然是有的,两位皇帝就敢,丁岁安冷静下来思索着,可自己并没有什么要查的,而且和楚亲王也没有过节,如果真的要查,为何要查自己的老家,直接在京城查探不更好,丁岁安稍稍的稳了稳心神。